放風箏由兩個重要部分組成:鋤奸、營救。前者指的是羅斌,這個可恥的叛徒,就像一條吐著蛇信的毒蛇,如果不除掉的話,對古星市委有著極大的危害。對野草的安全,也是個很大的隱患。
後者當然是指吳渭水了,敵人已經知道了吳渭水的身份,想要營救是很難的。武裝營救的希望,基本上不存在。因此,只能另闢蹊徑。最好的辦法,是暫時委曲求全,但野草相信,吳渭水不會這麼做。因此,他在制訂營救計劃時,根本就沒有考慮這個辦法。
真正的共產黨員,都敢於直麵人生。他們可以被殺頭,但絕對不會低頭。很多人都會覺得他們傻,明明只要假意答應敵人,暫時偽裝叛變,到時候再重回黨組織就是。如果擔心組織秋後算賬,提前經過組織批准的,總應該沒問題吧。
但就算這樣也是不行的,朱慕雲在政保局見到了太多這樣的情況。胡夢北還在的時候,他就參與過一些營救。共產黨員的信仰,是沒有討價還價餘地的。
因此,想要營救吳渭水會非常難。就算是朱慕雲,也沒有絲毫把握。他只能估計出幾種可能性,等事情有了進一步變化後,再另想他法。政保局最近一段時間,接連不斷的失敗,已經讓李邦藩和孫明華處於崩潰的邊緣。
“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羅斌敢去,就是他的死期。”許值說。
“能詳細說說嗎?我還得向野草同志彙報。”董廣寧說,這是野草精心安排的計劃,也是他擔任野草情報小組副組長以來,第一感覺到野草在真正領導自己。
“中午接到李耿火傳來的情報,我們就與雅仁醫院的內線聯絡,讓她負責傳遞情報。”許值說,他指的內線就是何青香。
現在的何青香,已經是雅仁醫院一位經驗豐富的護士。此次去六水洲替犯人檢查身份,通知到雅仁醫院的時候,並沒有提起具體的任務,只是告訴他們出診。可是,何青香提前得到了訊息,主動要求參加此次出診。
“吳渭水同志是怎麼回覆的?”董廣寧問。
“吳渭水同志得知羅斌是叛徒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但在沉思了一分鐘後,他決定完全配合我們的行動。並且轉告組織,他的生死不重要,只要能除掉羅斌這個叛徒,哪怕就是真犧牲了,也是值得的。”許值說,他能感覺得出,吳渭水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
任何從事地下工作的黨員,都會隨時作好準備。羅斌身為闞宏憲的政治交通員,雖然他掌握的情報已經掐斷。可是,他認識太多的人了。古星市委的主要成員,羅斌全部認識。這樣的人,如果經常出沒於地下黨活動的地方,對黨組織的活動,將產生極壞的影響。
“游擊隊準備好了吧?”董廣寧問。
“放心,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不出意外的話,‘放風箏’會很順利。”許值微笑著說,他聽說了“放風箏”的整個計劃後,對野草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雖然組織上讓他聯絡野草情報小組,給他們最大的支援。可是,他見到的只是董廣寧這個副組長,真正的野草,並沒有出現。許值也只能憑著多年的經驗推測,野草很有可能藏身於敵偽機關。但具體在哪個部門,他卻不得而知。
野草在政保局的可能性比較高,但也僅僅是可能罷了。事情沒到最後一步時,誰也不知道結果。
組織上也通知許值,他不能主動聯絡野草,但野草有隨時聯絡他的權力。一旦野草發出聯絡暗號,許值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接頭,並且盡最大努力協助野草的工作。
雖然組織上並沒有要求許值聽從野草的命令,但是,讓他“盡最大努力協助野草的工作”,這句話的分量是很重的。
朱慕雲接到董廣寧傳回的情報後,很快將之燒掉。無論是地下黨,還是野草情報小組,對他的工作都是無條件支援的。雖然他沒辦法與董廣寧、許值直接見面,但他也感覺到了組織的力量。
不能與同志們暢所欲言,確實很遺憾。但只要都在為黨工作,哪怕天各一方,身處兩個陣營,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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