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磯是真心投敵,軍統與之接觸,會帶來一定的危險。但這種危險,朱慕雲覺得是值得冒的。
朱慕雲原本以為,自己將情報簡報寫得很詳細,鄧湘濤應該不會見自己才對。可是,當他中午經過王家港的時候,卻看到了鄧湘濤要求見面的訊號。是杜磯的問題?還是鄧湘濤發現了野家茅屋的秘密?
不管如何,這些疑惑見到鄧湘濤後,就會解開。下午,朱慕雲正準備提前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楊志的電話。
“處座,好訊息,找到張斕了。”楊志高興的說,安清會已經在接觸張斕,只需要花點小錢,再用點計謀,就能搞到張斕的行蹤。
“好啊,在哪裡?”朱慕雲說,張斕的抗日鐵血工作組,也算是軍統的外圍組織,鄧湘濤原本可以直接告訴自己,如何找到張斕的。可是,鄧湘濤對張斕之事,並沒有任何指示,這讓他很是不解。
“張斕喜歡在舞廳跳舞,最喜歡去的就是金門舞廳。只是……”楊志猶豫著說。
“只是什麼?”朱慕雲說。
“只是聽說,正義會也在接觸張斕。”楊志遲疑了一下,又說道。
“看來他是想賣個好價錢了。”朱慕雲說,如果張斕真心抗日,必然會隱藏行蹤。
可現在,張斕夜夜笙歌,根本就沒有從事地下工作的想法。而且,還與安清會和正義會都有所接觸。顯然,張斕已經不想再待在軍統的這條船上了。
“處座,晚上我會去金門舞廳,如果張斕在的話,我會將他留下來。”楊志說。
“可以。”朱慕雲說,金門舞廳是尉遲青巨的地盤,在那裡與張斕見面,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朱慕雲正要離開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確實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只是,今天的事情怎麼這麼多呢。
“我是朱慕雲。”
“處座,我是周志堅。”周志堅說,今天朱慕雲把杜磯安排給他,為了給杜磯一個下馬威,他可是帶著杜磯,在法租界好好轉了幾圈。
周志堅明知道杜磯身上有傷,可他還是帶著杜磯,將法租界基本上逛了個遍。雖然他們是騎腳踏車,但這種運動,對杜磯卻痛苦不堪。每蹬一下腳踏車,都會讓杜磯痛不欲生,簡直比在六水洲受刑還慘。
“杜磯的表現怎麼樣?”朱慕雲隨口問,周志堅打來電話是正常的,自己還差點忘了此事。如果提前下班,說不定一根筋的周志堅,會跑到家裡來彙報。
“我今天帶他騎著腳踏車,把整個法租界都轉了一遍。中午就堅持不住了,向我求饒。”周志堅嘿嘿笑著說,想要整人,辦法實在太多了。
不要說杜磯身上有傷,就算他是一個健康之人,也能把他搞殘。這種辦法,不用朱慕雲教,周志堅比他更有辦法。
“明天讓他休息一天。”朱慕雲說,今天杜磯出現在法租界,再加上自己給於心玉傳遞了訊息,想必軍統早就知道了。
是除掉杜磯,還是重新吸收杜磯歸隊,都由鄧湘濤控制。朱慕雲的任務,是保證杜磯不給軍統帶來麻煩。
“要不要派人保護他?”周志堅又說道。
“他是你爹啊?另外,你找個記者,把杜磯的事情報道一下。”朱慕雲突然說道,原本,他準備與杜磯合影一張,登在報紙上。
可最後想想,這樣的行為,實在有些鄙劣。不要說情報處的人會不服氣,其他同行也會恥笑。只要讓人知道,杜磯投誠之後,在憲佐班工作。再將一些關鍵的地方,寫得模糊一些,也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是。”周志堅縮了縮脖子,他暗罵自己,多什麼嘴啊。朱慕雲做事極有分寸,這種事情,怎麼會想不到呢。
如果軍統真要報復,周志堅也樂意見到。今天他與杜磯接觸了半天,感覺杜磯還是很有能力的。這樣的人幸好沒有根基,如果讓他抱住了朱慕雲的大腿,說不定會威脅自己的地位。
“關於情報處的事情要少寫,或者儘量不寫。稿子明天不要見報,要稽核之後才能發表。”朱慕雲提醒著說。
“請處座放心,我會盯著,不該寫的絕對不會寫。”周志堅說,朱慕雲好出風頭,但杜磯卻是情報處抓來的。如果讓朱慕雲不露痕跡的立這個功,還真得動點腦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