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低沉、哀怨的絃聲,從老人的手指間流了出來。
細雨淋不到老人,卻打溼了站在名人身旁的纖細女子。
她仍然用那柔柔的眼神看著老人,靜聽他那淒涼的三絃聲,
“五大門派又重聚在一起了嗎?”老人忽然開口問。
“是的。”女子輕聲回答:“為了白天羽劍上那句詩。”
“小樓一夜聽春雨。”老人緩緩的念著。
“依你看白天羽是否能勝了謝曉鋒?”
“不能。”老人淡淡的說:“謝曉峰神劍譽滿天下,又豈是偶然的,近年來又深居簡出,養氣佳性,他的劍已經到了無跡可尋的境界,相信燕十三再使出那一劍,也奈何不了他了。”
“那麼這一戰,白天羽是輸定了?”
“未必。”
“哦?”
“白天羽和謝曉峰都是不出世的奇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又豈是平常人所能預料得到的。”老人說。“不過他們兩人勝與敗,對我們的計劃都沒有什麼夠響。”
“任飄伶沒有跟去。”女子說:“他還留在濟南城裡。”
“這正是我希望的。”老人冷笑:“這場戲他在場,還真無法演下去。”
“為什麼?”
老人笑了笑。“這其中的奧妙,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的,等日後你就會明白了。”
老人終於回頭看著她。“你也得何去,這個計劃中當然也少不了你的。”
“是。”
三絃又響,老人又沉醉在那悽豔、哀愁的世界裡,纖細女子又用那柔柔的眼光看了老人一眼,然後才無可奈何的回身離去。
“白公子已經和我們家小姐成了好朋友。”
這是謝掌櫃向大家宣佈的事實,似乎是無人否認的事實,五大門派的長者雖然在白天羽那兒受了一番奚落,但也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他們親眼看著謝小玉拉著白天羽的手進人山莊,兩個人之間似乎已很親密。
實際的情形呢?
恐怕沒有大家所想的那麼簡單。
謝小玉是個很美、很美的女孩子,男人在她一笑之下,似乎就很難拒絕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了。
如果是跟她手拉著手,並肩而行,哪怕前面是一個火山口,男人們也會不皺一下眉頭的跳下去。
白天羽呢?他是不是也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是不是也不皺一下眉頭的跳下去?
五
當侍者送上了酒菜,兩個人淺飲了三杯之後,謝小玉的眼波如醉,漸漸散發出她女性的魅力,白天羽反而感到意興索然了。
謝小玉揮了揮手搖退了侍兒,為他斟上第四盅酒,然後把身子半倚在他的胸前,銀鈴般笑著說:“來,我們再喝一杯。”
在以前,哪怕這是一杯毒藥也沒有人會拒絕的,可是白天羽卻冷冷的推開了她的身子,也冷冷的推開了那杯酒。
“三杯是禮數。”白天羽淡淡的說:“第四杯就太多了。”
謝小玉微微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從身邊推開的,而且是被一個男人。
她來到神劍山莊之後,不知有多少青年俠客武士在神劍山莊作客,為了她色授魂與,甚至於為了爭奪替她拾起一塊附地的手絹,兩個男人可以拔劍相向,拼個死活。
而此刻,她卻被人推了出來,這使她相當難堪,但也給了她一種新奇的刺激。
——女人豈非總是再歡新鮮刺激的事?
這個男人居然能拒絕她的殷勤,她一定要征服他不可,如此她立即又笑了笑。“白大哥,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你我之間沒有這份交情。”白天羽毫無感情的說:“而且我從不為情面而喝酒。”
話相當無情,等於是一巴掌捆在她的臉上,也把她的笑容打僵了,也便她感到一種從未有的屈辱,她眼圈一紅,淚珠已盈眶,可憐兮兮的看著白天羽。
這種神態、這種嬌柔,縱使是鐵石人也會軟化的。
但白天羽卻不是鐵石人,他是個心腸比鐵百更硬的人,因此他反而現出了厭惡的神情。
“謝小姐,如果你要賣弄風情,年紀太輕了,但是要嚎哭撒嬌,年紀又太大了。”白天羽說:“一個女人最令人討厭的,就是做不合自已年齡的事。”
謝小玉的眼淚本來是快要流下來了,被他這句話又說得倒了回去,她很快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立即又笑著說:“白大哥真會說笑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