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無神:“比劍輸就是死。”
“我知道。”白天羽說:“我早就已把性命獻身於劍,能死在劍下,我死而無憾。”
“好。”任飄伶站了起來:“三天後午時,櫻花林。”
說完他的人轉身走出,連頭都沒有回,甚至連藏花都沒有看一眼,就彷彿他從來都不認識她。
“這個人是人嗎?”藏花說:“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一起聊天喝酒,怎麼忽然間就變了一個人?”
白天羽看著門外。“我瞭解他的感受。”
第五章 淚痕·春雨
一
藏花回到醉柳閣已是黃昏時候了。
黃昏正是人們心情最愉快最輕鬆的時刻。
一天的忙碌,到了這個時候,該回家的已回家,該休息的也早已休息了。
三五個好友聚集一起,享受著落日的餘暉,喝杯飄著淡淡清香的“春茶”,老友們互相標榜著自己的一天樂事。
做妻子的也早已在廚房裡忙碌起來,準備一頓美味可口,丈夫們喜歡吃的晚餐,有時還甚至在桌上擺著一瓶丈夫喜歡喝的老酒。
小孩們老早就洗過澡,換上乾淨的衣裳,坐在餐桌前等著一飽小肚。
黃昏自恆古以來,就是人類精神鬆懈的最佳時刻,當然也是宵小們活動的開始。
醉柳閣裡的姑娘們,個個早已抹妝,換上新衣裳,臉頰堆上那早已習慣麻痺的職業笑容,準備迎接著今夜的開始。
醉柳閣的花閣主花漫雪,今天更是一反常態的出現在門口,雪白晶瑩亮麗的臉上,掛著一付老孃的面孔。
醉柳閣裡的姑娘們一看到花閣主親自站在門口,臉上又是那種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
這個要倒黴的人一定是藏花。
二
春、初春、春風料峭。
料峭的春風穿街而過,聽起來就像是剛從仇人咽喉間劃過的刀風。
就在風吹過,藏花就看見了那掛著老孃面孔的花漫雪。
想溜,已來不及了,藏花剛剛轉過身,就聽見那獨特的聲音,低沉卻柔柔的聲音。
“藏花”。
說話的人不是站在門口的花漫雪,而是剛剛從外回來的花語人。
那美麗的令人心醉的花語人。
藏花一回頭,就看見她那長長迎風盪漾的秀髮,和那一雙宛如深山裡神秘湖潭般的眸子。
“藏花,你剛回來?”
她的聲音也跟她的人一樣,聽起來令人實在無法不醉。
“天色已晚了,再不回來,晚上就得在林中過夜。”藏花有氣無力的說。
花語人瞄了門口一眼:“你難道沒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嗎?”
“看見。”藏花說:“她這種人,你想不看見都不行。”這倒是實話,像花漫雪這種四十出頭年紀的女人,還能保持那樣的身材、面板,己經是少之又少了,臉蛋更是沒話講。
尤其是她的風度,不要說是男人,女人看了一眼後,都會很妒忌。
藏花也瞄了門口一眼。
“反正都一樣。”藏花苦笑:“躲過這一關,還有那一關。”
“你順著她一點,不就沒事了嗎?”
“一樣。”藏花說:“她怎麼看我都不會順眼的,從小就這樣。”
藏花凝注著花語人,接著又開口:“同樣是她領養的女兒,為什麼我們的待遇就不同呢?”
關於這一點,花語人也是無可奈何,花漫雪要這麼做,誰也無法改變她的。
所以花語人就從別的方面來補償藏花的不平等待遇,有好東西吃,花語人一定偷偷留一份給藏花。
每當有人帶來京城裡“寶粉堂”的花粉時,花語人一定會放一份在藏花的房內。
對於這些事情,藏花心裡都有數,可是她從來都不會說聲謝謝,或是感激的話。
這種表面功夫的事,她做不出來。
她覺得感激是心裡的事,又何必假惺惺的說些肉麻的話來當有趣呢?
“語人,今天南郡王府裡出了點事,花魁鳳彩的事,只好等到明天了。”
這是花漫雪對花語人說的話,慈祥和藹可親,聲音裡充滿了關愛。
“你早點休息,明天還得忙。”
“是。”
花語人走過站在門口的花漫雪後,回了個頭,看了藏花一眼,有點無奈的走進去。
春天彷彿跟著花語人的腳步而離開,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