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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嫁

翌日,薛雲舟興致缺缺地去檢視自己的嫁妝,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嫁妝”這個詞會被按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還有個攝政王像定·時·炸·彈一樣蟄伏著,隨時有可能將自己轟得渣都不剩,他就實在沒辦法心情愉悅,不過也不至於惱怒,只是有種淡淡的荒謬感。

陳總管見他始終耷拉著眉眼瞧不出情緒,不免心裡有些惴惴,便不敢多話,只默默地在一旁帶路,到了地方又恭恭敬敬將禮單呈上。

薛雲舟寡淡著臉伸手接過,眼底雲淡風輕,只微微低頭一頁頁翻看,目光從床架桌凳被褥擺設的繁雜稱謂上迅速掠過,又稍微用心地看了看金銀玉器的列單,在看到一溜陪嫁僕婢的名字時微微動了動眉梢,最後看向陪嫁的莊子、鋪子等產業,眼前一亮,總算是精神了些。

陳總管一直偷覷他神色,見他目光落在最後,忙討好地笑了笑:“侯爺說了,給大公子的嫁妝,一切都要挑最好的,不僅為了攝政王府與忠義侯府面上有光,更為了大公子您有足夠的嫁妝傍身,在王府能過得自在。兩處莊子地勢甚佳,每年的收成都很好,另兩間鋪子也是年年盈利,這些都是侯爺親自為您挑選的。”

侯爺要真這麼疼兒子,難道不應該把嫡長子留在身邊以待承襲爵位?那樣得到的可是整個侯府。

不過薛雲舟並不稀罕,只是想到藏在懷裡的那隻瓷瓶,忍不住譏諷地輕嗤一聲,只當陳總管的話是放屁,禮單在手心敲了敲,輕扯嘴角給了個笑容:“進去看看。”說著大步跨過門檻當先走了進去。

只是沒想到,目光投進去的一瞬間,他就立刻被強烈的視覺衝擊給驚住了。

現代人很難想象古代侯門嫁妝的陣容究竟有多強大,薛雲舟看著塞了滿滿一屋子的傢俱擺設金銀細軟,有種人民幣嘩啦啦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他臉上的錯覺,一陣晃眼後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丟人,忙摸了摸額頭恢復鎮定。

其實他在現代從來沒缺過錢,譚律每個月都會往他卡上打一筆怎麼花都花不完的生活費,他對自己財產的概念就是銀·行·卡上那一長串數字,僅此而已,雖然價值可能遠超這些嫁妝,但遠遠沒有這眼花繚亂的實物來得震撼。

想到譚律,薛雲舟忽然全身無力,心底漸漸湧起絕望,雖然他一直覺得譚律管他管得像爹似的,完全沒有看上他的苗頭,雖然他打算表白時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甚至被訓斥一頓的思想準備,可那時候好歹他們在同一個世界,哪怕只能看著過過眼癮,也好過現在這種詭異的境地。

薛雲舟恨死穿越了,恨得心肝肺都抽疼,看著滿屋子的嫁妝,只覺得異常刺眼,就好像老天爺正躲在某個角落嘲笑自己,笑自己的痴心妄想。誰讓他犯渾,奢望不該奢望的人呢?譚家收養了他,對他有恩,他白吃白喝竟然還做白日夢,企圖染指譚家的頂樑柱,難怪老天看他不順眼,降下懲罰將他發配到這裡,將他剝得除了一縷孤魂,什麼都不剩。

薛雲舟神色黯然,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索然無味,就連原本有些興趣的莊子和鋪子也懶得去多關注了。

之後他就在侯府過上了“待嫁”的日子,無所事事,幾乎閒的蛋疼,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點成親呢,雖然他很想打聽一下攝政王的事,可為了扮演好一個原住民,除了偶爾敲敲邊鼓或是聽聽下人的八卦來蒐集資訊,平時只能故作淡定地保持沉默。

據說攝政王賀淵已經三十而立,雖然後院花紅柳綠煞是熱鬧,卻至今未得一子。薛雲舟默默覺得此人腦抽了,權柄在握卻連個繼位者都沒有,竟然還娶男妻,以後他的嫡子打哪兒來?這是自暴自棄了麼?

如此過了幾個月,終於到了成親的日子。

薛雲舟無力改變什麼,只能黑著臉任人裝扮,最後被熱熱鬧鬧地塞進大花轎時,氣得腦袋都冒煙了,狠狠扯下頂在頭上的紅蓋頭,坐在裡面深吸幾大口氣才強忍住把轎子踹爛的衝動。

紅蓋頭!蓋頭!頭!奶奶個腿的!

薛雲舟面容扭曲著呼哧呼哧喘了一陣,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他這個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說好聽點叫想得開,說難聽點叫不走心,似乎什麼都可以被他拋諸腦後,當然,除了譚家的事和二哥的事。

所以,面對未知的攝政王府,面對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他雖然偶爾想起來會焦躁得恨不得把頭髮扯了,可直到現在都還沒怎麼生出畏懼的心理,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他穿越過來沒有多久,還沒怎麼融入這個“皇權在手,天下我有”的社會,哪怕大難臨頭都依然覺得自己是個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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