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盯著空曠的舞臺,慢慢眨了眨眼睛,若不是他知道剛才表演的人就是白晨,他真的會跟著別人一樣,驚叫著衝上舞臺,去確定剛才那一場歌舞,到底是不是幻覺潘眉捏了捏鬍子,這小姑娘的確跟別人不一樣,跟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說她天真吧,卻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眼光,說她精明吧,卻又偶爾顯出孩子一般的天真和稚嫩,而且那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要不然,怎麼會導演出這麼一場既真實又虛幻的華麗的表演?
還有那歌詞……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這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想到的詞兒呢?
潘眉捏著鬍子,至少,這些只會悲秋傷懷沒有經歷過大苦大難的文人,是想不出這種如此透徹精煉的詞兒來的
潘美小心的喝了一口茶。他的腦袋裡又想起白晨告訴楊延昭的那句話:砍馬腿。
再加上剛看的表演,更讓他產生了跟這個小姑娘促膝長談的想法。
趙恆也一眨不眨的瞧著臺上引頸高歌的白晨,他突然朝王明勾了勾手指:“一會叫她到這裡來”
王明瞧了一眼被簇擁在掌聲和漫天的鮮花裡的白晨,恭敬的點頭遵命。
今夜的礬樓熱鬧非凡,直到月亮都升的很高了,礬樓內的客人依然沒有想走的意思,大家都很想再看一遍那個白狐的表演,甚至有人產生了想抓住那隻白狐看清楚她到底是人是妖的想法
就在全場都沉浸在和樂融融的大氛圍裡時,偏偏有兩個人氣的一塌糊塗……
三樓的杜無悔冷冷的看著空蕩蕩的舞臺,按理說氣走了自己的大哥杜無言,他應該是會極度的高興才對,但是他現在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心理越想卻氣憤
他暗自咬著牙從樓下慢慢掃視到二樓,視線所及之處,但凡是放在走廊裡的牡丹,全都沒了紅黃白紫,光禿禿的花盆裡只剩下一片慘綠,好像放在那裡的不是美豔的花朵,只不過是一盆盆極其普通綠色的植株一般
杜無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怒火壓在胸口裡。而杏眼在看到廊門內散落在地上的一片慘白的花瓣後,杜無悔徹底的爆發了
“白晨”
一巴掌重重的砸在金絲檀木圓桌上,震得桌上的點心都滾出了盤子,妙靜小心的扶好顫了三顫的茶杯,眼神微微一飄,笑道:“真是華麗麗的登場,不知道這一登臺得花掉多少的銀子吶”
杜無悔的臉一瞬間又青了三分,他瞪了一眼妙靜,氣急敗壞的衝到樓下,穿進廊門,在廊門背後看到了剛才還鋪在舞臺上的白紗,而白紗裡竟滿是杜無悔最心愛的牡丹花瓣
杜無悔抖著手雙手抓起一把早已奄奄一息的花瓣,心中像是紮了銀針一樣的難受萬分。
“主子,有客人請白姑娘坐坐不知道?”旁邊一個小夥計急急的衝過來報告,眼神卻飄向其中的一個包間。
杜無悔卻一直盯著手裡的牡丹花瓣,眼睛連臺都沒有抬一下:“去,告訴那位爺,白姑娘一定去”
“可白姑娘不是隻負責唱歌麼……”
“我的話你聽不懂麼”杜無悔咬牙,杏眼彷彿要噴火一樣瞪著小夥計。
小夥計連忙點頭,嚇得掉頭就走。
杜無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沿著牆根的小門向後臺走去。
貼近了看花盆裡的牡丹,更是讓杜無悔心痛得緊本來這都是稀罕的品種,一顆上最多的也就開三朵,現在倒好,就因為是絕品,反而因此真是成了禿毛雞,連個花骨朵都不剩
杜無悔深深地吸氣,他的牡丹他的夜光白、他的景玉、他的金星雪浪白晨這個女人允了她如此多的好處,她竟然毀了自己最寶貝的牡丹
一腳踹開化妝間的雕花大門,裡面那個讓他想殺千刀得女人剛剛套上最後一件外套,很傻很天真的眼睛愣愣的瞧著他,這更使得杜無悔越發的火冒三丈。
白晨的確很納悶,她覺得自己表演的還不錯,就退場時觀眾們的瘋狂程度看,一個個兇悍的跟狼似的,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吞到肚子裡去,照理說有這麼火爆的場面這個黑心老闆該高興才對啊?為什麼他會這麼火冒三丈的跑到後臺來?
杜無悔惡狠狠的瞪著白晨,一步步的踏到白晨的身邊,白晨只覺得一股高氣壓迎頭壓過來,要是她是個男人的話或許就會被揍了不少字
不過到底為什麼?
白晨眨眨眼,也怒氣衝衝的瞪了回去。
搞什麼啊?她做了這麼多還要被瞪?果然是黑心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