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靜寂的屋中只剩下清亮的水滴聲,聲聲如石鼓重重敲擊在眾人的心尖上。
沒死!
怎麼會……
容嫣紅潤的面色蒼白如雪,睜大眼睛瞪著姬瑜,她是不是被施展巫術詐屍!
心中惴惴難安,人未死,那麼姬瑜定知兇手是誰!
秦玉頓時六神無主,十拿九穩的事,卻出差錯!咬緊牙根,瞪容顏一眼,那人為何不多捅幾刀!
“嗯……”姬瑜痛苦的呻吟,腹部的傷口猙獰可怕,血沒有再流。
“瑜兒,你告訴祖母,誰加害你!是不是她!”西伯老夫人手筆直指向謝橋。
姬瑜艱難的轉動脖子看向謝橋,目光復雜,不知該用何種心態面對她。既不想她做繼母,父親被她拒絕後,又心生惱怒!
萬里亭中,她害自己落水。可現在不是她,自己怕是當真已經死了!
“說話呀!”西伯老夫人催促道。
姬瑜搖頭,虛弱道:“不是。”
西伯老夫人怕她受謝橋要挾,安撫道:“別怕,祖母就算告到御前也給你討說法!”說罷,睨向一旁的秦驀。
秦驀無關痛癢,面上木然。
謝橋睨了眼姬瑜,啟唇道:“老夫人,姬小姐會袒護兇手麼?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多不喜我。”
“祖母,容……小姐她救了我。”姬瑜腹部傷口陣陣疼痛,面如金紙,環顧四周,目光在容凝身上一頓,擰緊眉頭,神思恍惚:“尋找寶物的時候,我來到水榭,不知為何頭腦昏重,趴伏在水榭裡休憩。容五小姐她將我攙扶到屋子裡休息……”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令她恐懼的事,臉上浮現濃烈痛苦之色,手緊緊抓握住西伯老夫人的手,聲音發顫:“她離開後,一位身著藍綢圓領袍服的男子手握著匕首進來……”說到此,姬瑜渾身劇烈的顫抖,扯動傷口,鮮血流淌出來。呼吸急促道:“我跑出去,他追趕我,匕首刺進我的腹部。將我拖進來放在椅子上,拿走瑪瑙金鎖。”
謝橋立即將傷藥撒在她的傷口上,止住鮮血。
西伯老夫人慌忙將她的臉擁在懷中,心疼道:“別怕,別怕!”面對謝橋頗有些尷尬,冷厲的目光瞥向呆怔的容凝:“容五小姐,為何你之前的話與瑜兒所言有差池?你對事情有所隱瞞,還是兇手就是你!”
啪嗒——
容凝驚嚇地手裡的木盒摔落在地上,盒子裡的東西震落出來——一枚精緻的瑪瑙金鎖。
地上的物件兒彷彿會咬人一般,容凝急急朝後退一大步,忽閃忽閃的大眼佈滿驚慌。
西伯夫人拾起瑪瑙金鎖,臉上的笑容怪異:“瑜姐兒今日裡參加宴會,特地將這枚金鎖戴上。”眸光一轉,冷笑道:“怎麼會落在你的手裡?”
“不不不!我不知道盒子裡裝的是金鎖,這是我尋找的寶物……”容凝連忙解釋。
姬瑜抿著蒼白乾澀的唇瓣,摸著空蕩蕩的脖子:“當時來後院,容五小姐誇我的金鎖好看。”
容凝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湧上頭頂,四肢發冷。
她被設計了!
謝橋目光愈發冷冽,嘲諷道:“五妹妹,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謝橋嘴角譏誚的笑意宛如芒刺,重重扎刺在她的身上。容凝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定在原地,抬眼瞥見她震怒的神色,辯解的話哽在喉中。
容嫣袖中緊握的手鬆開,掌心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呵責道:“五妹妹,大姐姐救你一命,你倒是反咬她一口。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為了這一枚金鎖害人,太心狠手辣!”面帶愧色的對謝橋道:“大姐姐,我們錯怪你了。可當時的情景,任誰都會以為你是兇手。”
謝橋心中冷笑,卻不予理會。
容凝大驚失色,陡然拔高聲線道:“二姐姐,你說的是什麼話?我連一隻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呢?”
“所以你請人幫忙。”容嫣一口咬定是容凝買兇殺人!
蘭陽對容嫣的作為頗為不屑,如此迫不及待的給自家姐妹定罪,不是有仇怨,便是急於掩蓋什麼!
掩蓋……
蘭陽眸子微閃,她的婢女此刻回來:“郡主,府中除了這些小姐與帶來的婢女外,並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只有廚房那裡,今晨有菜農送蔬菜進來。廚娘還在嘀咕,菜該明日送來。”
“打探清楚了?”蘭陽眼底閃過思慮,沉聲道:“可知菜農的體貌?”
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