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春刀!
錦衣衛?
謝橋難以置信。
皇上對秦驀的寬容與寵信有目共睹!
誰曾想要殺他的竟是皇上?
錦衣衛聽令於皇上,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指使錦衣衛?
謝橋望著包圍圈中的秦驀,明明中藥體力不支,殺死黑衣人的時候已經用盡餘力,依舊身姿挺拔如蒼松,林子裡蟬聲鵲起,他的背影透著難言的孤寂。
他知道這些人是誰麼?
她突然能明白為何他會性情乖戾,喜怒無常。
至親之人都視他如仇敵!
“接著!”謝橋扯下腰間的荷包,朝秦驀扔去。
黑衣人瞬間看向謝橋,舉起大刀劈向荷包。荷包瞬間兩半,粉末飛揚,身體一麻,大半人軟綿綿倒下。
謝橋將兩粒藥丸塞進他嘴裡:“快跑!”拽著秦驀的手往突破口衝去。
風漸大,樹枝搖曳。
嗚咽的風聲中夾著著利器撕裂破空的聲響——
箭羽疾射而來。
謝橋眸子一凝,眼底閃過犀利之色,伸手探入懷中,卻是掏了個空。下一瞬,肩背一重,謝橋被大力按著趴伏在地上。眼角餘光只見寒光乍現,箭羽力透她一寸處的樹幹上,嗡嗡作響。
淒厲慘叫聲迭起,鮮血飛濺,滴上她的手背。
四下零星站著幾人,雙手緊緊握著大刀,神情戒備的緊盯著一身鮮血的秦驀。他眼中凜然煞氣,宛如修羅鬼剎。
秦驀揮劍而起,黑衣人如夢初醒,直迎而上。
另一人則抓握住謝橋,想用她來威脅秦驀。拉起她的手腕一拽而起,謝橋情急下握住箭羽用力一拔,反身扎刺進毫無防備的黑衣人的胸口。灼熱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驚得她手一鬆,怔愣在原地。
“乾的不錯。”秦驀收回長劍,隨意撕下一位黑衣人的面巾,擦拭薄刃上已然有些凝固的血汙。
謝橋睨他一眼,伸手抹臉,一手鮮血,不禁打了冷顫。
她殺人了!
目光迷茫而渙散,手腳發軟。
“習慣就好。”秦驀嘴角微揚一抹弧度,臉上的笑容不見絲毫溫度。
謝橋咬著牙,吸了口冷氣:“你知道這是些什麼人?”
秦驀目光森然,看著黑衣人的腰間,幽邃的黑眸中凜冽殺意更盛。
謝橋覺得她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是什麼人?想必早已心中透亮。
掏出懷中的絹布擦了擦臉,看著他眼角凝著的血珠,謝橋拿著一塊娟帕踮腳替他擦拭。
秦驀一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謝橋這才發現她的舉止唐突,將錦帕遞過去。
秦驀接過來胡亂擦一把臉,聽她道:“你坐下來,我給你稍微包紮一下。”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手臂。
秦驀幽幽的望著她清麗的面容,此刻仍舊蒼白,顯然沒有從驚嚇中緩過勁來,卻記掛著他的傷。平靜如水的心,陡然升起一股暖意。
“不必,你先走。”秦驀聲音陰冷低沉,帶著狂風暴雨前的緊迫感,黑眸中的冷厲暗芒,似將周身的輕風化為寒冰利刃:“忘記這裡發生的,你沒有來過這裡。”
謝橋一怔,便聽他說道:“如果你不怕捲入渾水,只管隨意。”
謝橋抿唇,沉默半晌,拉起寬廣水袖在他長劍上一劃,‘呲啦’撕下。利落的扳開他傷口處的衣裳,掏出傷藥撒上去,隨意替他包紮好,轉身就走。
倏然,露出的半截雪白手腕被大力握住。
秦驀緊緊的盯著她手腕上的一串紫檀佛珠,拇指摩挲著光滑的珠子,握著她的手力道大了幾分。
“你怎麼了?”謝橋掙扎幾下,隨著他的目光視線落在手腕上。“你認識這串珠子?”
秦驀鬆開她的手,薄唇抿成一線,嗓音暗啞:“這串佛珠你從何得來?”
謝橋想起疤嬸的防備,眉頭緊蹙,並沒有回答。
不是她不信秦驀,而是疤嬸似乎並不想透露她的資訊,所以她告訴秦驀前,得經過疤嬸的同意。
“故人所贈。”謝橋不等秦驀再問,又道:“你別問了,我不會說。”
秦驀面色陡然一沉。
“郡王不會強人所難罷?”謝橋微微一笑,眸光流轉,明亮的眼眸似流星碎玉。
秦驀凝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暗芒。
……
謝橋回到碧水殿的時候,容嫣已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