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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遠著他點

二人上馬車,玉傾闌鬆開她的手。倒兩杯茶,一杯遞給她:“以後避著太子。”

謝橋點頭,捧著一杯茶,垂眼盯著金黃的茶湯:“你去靖州做什麼?”

玉傾闌微微一怔,臉上柔和的笑意斂去,凝眸看向謝橋。高雅散漫地氣息自他身上褪得乾乾淨淨,瀲灩生輝的眸子裡此刻波瀾不興。神色清淡:“我母親忌日。”

謝橋心中訝異,她從未刻意刺探過他的身份與訊息,所以並不知道他不是如今榮親王妃所出。

見她神色愧疚,玉傾闌笑了笑,神情從容溫和,清雅淡然,似冬日裡第一場初雪令人心中舒暢。又仿若高山之巔的霜白之花,難以觸及。

“他當年遊歷求學時在靖州認識我母親,算是情投意合。他隱瞞身份只說是一介商人,家中無父無母。外祖父並不介意他的身世,不久與我母親拜堂成親。後來他離開靖州只說回京城發展,時機成熟將她接回京城。他回京不久重新娶妻生子,時隔兩年遣人去靖州接她回京,以側妃之位相待。”玉傾闌漫不經心地闡述著他的身世,淡然無謂的語氣,彷彿說的並不是他自己:“她雖是出身商賈,卻是極有傲骨之人,放下一紙和離書將我帶回靖州。”

謝橋聽得入神,望著他平靜無波的眸子,隱約捕捉到一閃而逝的黯然傷懷。

他說得輕描淡寫,其中的心酸與糾葛怕是旁人難以體會。

恐怕當年之事不止他說的如此簡單,否則為何太后病發他冷眼旁觀?榮親王府先世子病重,他亦沒有出手相救……

到底是怎樣的恨意,才讓他對親人如此冷情?

謝橋想起她在輔國公府的處境,竟能有些感同身受,只怕他比她更深沉罷?

他神色清淡,謝橋倒是不知該如何接話。

安慰,多餘。

旁的也沒有心思再問。

馬車裡一片沉靜,耳畔只聞車軲轆聲與嘈雜的吆喝聲。

“賞荷宴……”

“賞荷宴……”

馬車氣氛沉悶,二人異口同聲,打破凝滯的氣息,頓時相視而笑。

“你先說……”

謝橋話未說完,平緩行駛的馬車晃動,身子失衡的朝前跌去。

玉傾闌眼疾手快,抓著她的手臂,穩住她的身形。

嘭——

一聲巨響,馬匹嘶鳴,車廂劇烈的晃動,謝橋倒在玉傾闌的懷中。

片刻,受驚亂踏的馬匹被馴服停下來。

謝橋從玉傾闌懷中起身,掀開簾子,便瞧見前面橫著一輛奢華沉香木打造的馬車。捏著車簾的手收緊,臉色冷沉。

秦驀!

“給他們讓道。”渾厚而低沉的嗓音自華麗的車簾傳出。

“燮郡王未免太過分?”怒意在謝橋胸腔裡滋長,她就不信秦驀不是故意為之。若有讓道的心思,何必撞上之後再故作大度?

分明是找茬!

對面沒有動靜。

良久,就在謝橋以為不會回答的時候。骨節修長的手挑開簾子一角,一雙幽邃而深沉地雙眸直望而來。視線從謝橋憤怒的臉上,落在掉了一個車軲轆的馬車上。忽而唇一揚,大發慈悲道:“也是。車破成這樣,本郡王送你回府。”

玉傾闌整理好月白錦袍,站在謝橋身側,溫文爾雅的說道:“不必勞煩郡王,眼下正值晌午,我們用膳後再回府。”拉著謝橋的手一同下馬車。

秦驀眉頭一皺,筆直修長的腿一動,站起身來。他身材挺拔,站在馬車上,猶如峭壁之上蒼勁修長地蒼松,雙手攏在身後,頗有居高臨下睥睨萬物的氣勢。

優雅從容的踏下馬車,走到二人身旁,一雙銳利的黑眸掃向謝橋,朝前邁一步:“走吧。”

謝橋看一眼玉傾闌,似在詢問秦驀在發什麼瘋病?

玉傾闌亦是罕見的怔愣,隨即緩緩地笑開了:“她不喜歡與生人一同用膳,郡王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我不喜欠人情,撞壞你們的馬車,請一頓飯理所應當。”秦驀看著謝橋,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是你喜歡我欠著?”

謝橋面不改色,微微淺笑道:“郡王這話該對師兄說才對,馬車並不是我的。”停頓片刻,婉拒道:“今日與姐妹相邀,不便失約,郡王請隨意。”

秦驀面色一沉,顯然對她三番兩次的拒絕感到不悅。

玉傾闌清雅溫潤地說道:“阿驀,小橋說得在理,你若過意不去,今夜請我去你府中飲一杯。”說罷,領著謝橋朝墨館樓而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