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是個聰明且明白的人,她的兒子變成這副模樣,輔國公斷不會為了給他們二房公道而要容晉抵命。既然不能償命,那麼她也要從衛氏身上撕下一塊肉!
當年她嫁進輔國公府,李氏和善,二人一同打點府中庶務。自從李氏暴斃後,衛氏嫁進來將管家權盡攬手中,府裡大多都是她安插的人。這些都是她在府裡地位超然的倚仗,那麼她就剝奪她賴以生存的東西,她還能如此氣焰囂張?
達到目的,柳氏匆匆回聽風閣。
謝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皺了皺眉。柳氏善於隱忍,斷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怕是慢慢斬斷衛氏的左臂右膀,等待時機替容生報仇?
淡淡掃過祠堂上的牌位,果真沒有李氏。
謝橋走出祠堂,容嫣緊跟著出來。
“這下你滿意了!”
謝橋咂摸著這句話,頗覺得好笑。微微側頭看著一襲嫩黃紗裙的容嫣,此刻失去往日的端莊矜貴。勾唇一笑:“容小姐渾說什麼,拿我在取笑了?”
容嫣眼中閃過冷光,便聽她沉沉笑出聲,近乎詭譎的說道:“容小姐並不知兇手是容晉,卻似乎對容生溺水瞭如指掌。不,應該說是熟知許多旁人不知的事?只是有的東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費盡心思都是一場空。”頓了頓,勸阻道:“芙蓉居里的景緻有幾分妙處,花好水好極養人,雖然沒有合心意之物,住著也不錯。”
容嫣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頓時臉色慘白,咬緊唇瓣。冷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為何聽不明白?”
謝橋諱莫如深的睨她一眼,自己能從現代穿越到架空的古代,保不齊透著古怪的容嫣是哪裡冒出來的孤魂野鬼。
伸手替容嫣扶好傾斜的金簪,淺笑道:“容小姐聰慧過人,慢慢想定會明白我說什麼。”目光落在她修長尖利的指甲上,趁她不注意攤開她的手掌,上面幾道月牙傷痕。好心提醒道:“這指甲該修剪了,傷著旁人不妨事,扎著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容嫣雙目冷瞪,謝橋的話一語雙關。
暗指她手伸太長,害人害己!
“你到底是誰?”容嫣目光銳利的打量謝橋,她並不像是鄉野長大的人!
謝橋挑眉,氣定神閒的說道:“你看你又犯糊塗,我是你嫡長姐容華啊!”說罷,悠然從容的離開。
容嫣立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眼底佈滿陰鷙。
嫡長姐?
她也配!
走遠了,謝橋長吁一口氣,和這些人打交道真個是累。
不好好應對,一不小心便掉入對付挖好的陷阱,還不如動幾臺手術!
回到院子裡,管家正在等著她:“謝姑娘,燮郡王府來人傳話,讓您去一趟。”
謝橋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忘了給秦玉治病。
匆匆提著藥箱出府,管家已經備好馬車,直奔燮郡王府。
看著緊閉的莊嚴肅穆地朱漆大門,明秀上前握著銅環敲門。門僕開啟門:“玉牌。”
“沒有。”
“嘭——”
大門關上。
明秀碰一鼻子灰,繼續敲門道:“喂!我家小姐是郡王請來給郡主治病……”
緊閉的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謝橋望空長嘆,她今日是流年不利!
才想著那破玉牌沒用,轉眼因為玉牌被關在門外。她很想扭頭就走,只是想到那變態……謝橋洩氣了,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不近人情啊!
謝橋心氣兒也不順了,難不成等一晚上?大為光火的說道:“真想放一把火,看不把你們給逼出來!”
明秀突然眼前一亮:“小姐你等著啊,我想到法子了!”話未落音,人一溜煙的跑了。
四周頓時一片沉寂,如霜月光下樹影婆娑。
一枚火球拋擲在空中落在屋脊上骨碌碌的滾下,燃物即著,火勢登時蔓延開來。
觀星樓上,正在喝酒對弈的二人,齊齊望向不遠處的泛著幽藍光芒的火焰。
藍星不等秦驀發話,閃身而去。
玉傾闌放下一枚棋子,淺酌一口酒水道:“不知何人如此膽大,竟敢縱火燒你的府邸。光是這份膽識,便令人敬佩。”
秦驀面無表情,一雙霧靄沉沉的眸子醞釀著風暴。
玉傾闌一拂垂地如雲絮的廣袖,正欲藉機奚落秦驀幾句。便聽他冷冽的說道:“又是你!”
玉傾闌側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