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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何希望。

他一定會來,卻不是為了她。

丘九師讓她認識到同一件美好東西外的另一面,卻不敢怪他,只可委之於造化弄人。

婢女的聲音從水榭下層的入口傳上來道:“布政使司大人到!”

丘九師感到非常無聊。

他很想找些東西來做,讓精神有專注的方向,讓時間過得快一點,調劑一下,卻總是心神不寧,沒法在任何事上多磨點時間。

他拿起過最愛讀的兵法書,豈知翻了幾頁便放棄了;又到花園裡耍了一會棍,可總沒有往常那股勁兒。

如果阮修真在,還可以找他聊天,天南地北甚麼都好,只恨他又去找岳陽幫的人安排擒拿五遁盜的事。

忽然間,他明白自己是感到寂寞了,一種令人無比孤獨的寂寞。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以前他只會忙得不可開交,能偷得半日空閒,就已是難得的開心事。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難以忍受的寂寞,失去了自己最深愛女子的寂寞,而他更清楚他會揹負著這個感覺,度過下半輩子。

今夜將是他一生中最難捱的一夜,正如阮修真形容的,在他們前方是一條不歸路,過了今夜,他再沒法走回頭路。

書香榭臨池平臺上,放置一張圓桌子,覆以大羅傘,擋著落個不休的毛毛雨,風燈從羅傘中央吊下來,映照著桌面的杯壺碗筷、冷盤美食,別具風味。

錢世臣的隨從,伺候的婢僕全退到樓下去。在這水霧籠罩的天地裡,錢世臣頗有天地盡被他踩在腳下的感覺,不但因一切都在控制之下,更因有仰慕的絕色陪伴。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百純先敬他一杯,撒嬌道:“大人真會弔人家的胃口,說故事那有說一半的道理,還處處賣關子,語焉不詳。今夜若還是這樣子,百純寧願不聽了!”

錢世臣呵呵笑道:“百純放心,今夜不同啦!”

百純訝道:“有何不同呢?”

錢世臣躊躇志滿的道:“百純很快會明白。”

百純嗔道:“又賣關子了。”

錢世臣欣然道:“這個關子定要守著,否則會大煞風景。看!這是多麼動人的一個夜晚,我會引領百純回到千多年以前神秘的年代去,繼續古城悽怨迷人的故事。”

百純柔聲道:“奴家在聽著呢!”

錢世臣心花怒放,百純從來沒有對他這麼千依百順的,令他感到他們間的關係又親密了點兒。欣然道:“百純的承諾仍有效嗎?”

百純輕輕道:“大人放心,誓言當然仍然生效。不過這麼一個動人的故事,竟在我們間失傳,大人不覺可惜嗎?”

錢世臣心忖怎會失傳,至少我錢家的子孫會知道,可是卻沒法說出口來,因為會破壞故事不傳之秘的感人氣氛,隨口道:“只要有我錢世臣的一天,百純不可向任何人說出來。”同時想到,若連他錢世臣都找不到楚盒,他的兒孫更沒有希望。

忽然間,他感到說甚麼也沒有關係,即使百純洩漏秘密,仍影響不到事情的發展。一切已成定局。

水香榭廳堂的圓桌上,放滿了作畫的工具,看著烏子虛興致勃勃的把畫紙攤開來,以紙鎮壓著,蟬翼皺眉道:“先生準備即席揮毫嗎?可是……”

烏子虛截斷她道:“我當然明白,大小姐正在陪錢大人風花雪月嘛!雨倒有一點點,風和月都沒有。哈!八幅美人圖的最後一幅,要搞搞新意思,這才會成為千古流傳的美事。”

蟬翼生氣的道:“你不是搞新意思,而是搞破壞。你的腦袋是用甚麼做的,不知道使司大人是開罪不得的嗎?大小姐是絕不會在這時候過來的,你枉費心機了。”

烏子虛把手指豎起,按在唇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移到蟬翼身旁,道:“蟬大姐忘了我是誰嗎?”

蟬翼愕然朝他望去。

烏子虛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我是五遁盜嘛!非常人自有非常的行為,若做的事可讓常人想到,還叫甚麼非常人。哈!蟬大姐若要幫我的忙,須依我的話去做。”

蟬翼反懷疑起來,道:“你真是五遁盜嗎?”

烏子虛神氣的道:“當然是如假包換的五遁盜,從頭到腳都是那個從未失過手的五遁盜。”

蟬翼被他爭著認五遁盜的誇張言詞惹得疑心大起,道:“為何我扯不掉你的須?”

烏子虛昂然道:“因為我黏須用的藥汁黏上去便扯不掉,五遁盜用的東西當然不是尋常的東西。對嗎?”

蟬翼一呆道:“那豈非沒法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