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眼中也放出光彩來:“說得有理,我怎麼沒想到?”
梅雪霽展顏笑道:“那人還寫了一首葬花詞,不知娘娘可想聽聽?”
如妃放下手中的竹籃,向梅雪霽走近幾步道:“快念來我聽。”
梅雪霽點點頭,低聲吟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複去……”
數滴清淚從如妃的頰邊滑落,洇溼了胸前的衣襟。她顧不上拭淚,聚精會神地聽著梅雪霽的聲音。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曲吟罷,如妃早已哭成了淚人。
齊昭成見她泣不成聲的樣子,不覺有些驚怕,伸出小手扯住了梅雪霽的衣角輕聲問道:“霽姨,她是怎麼啦?”
梅雪霽也沒有料到如妃對《葬花詞》的反應竟然這麼大,心頭自是惻然,悄悄低下頭去對齊昭成一笑道:“沒事。”說著上前幾步,伸手握住瞭如妃的手,把她帶到溪邊的一張石凳上坐下。
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岸邊的垂柳,掀起了萬千碧絛。有幾枝溫柔地搭在瞭如妃的膝上,和她裙襬上雲絲細繡的春柳匯成了一色。
許久之後,如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反握住梅雪霽的指尖道:“想不到這世上竟有更痴似我者。方才這首詩中字字血淚;把數年來盤桓在我心中卻無法傾吐的話都道了出來……”說著,又怔怔地留下淚來。
“自從進了這深宮內院,我便如同枝上的花兒一般自開自滅,滿心的寂寞又有誰知、誰憐?眼見得一天天地芳華流逝、容顏憔悴,卻學不了落花終能追逐流水出了這宮牆去……”
“娘娘……。”梅雪霽望著她不覺也哽咽了聲音。
“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如妃低吟著,抬起一雙幽幽的眼眸追逐著翻飛的紫燕消失在深紅的宮牆之外。驀地,她的目光亮了,一把扯住梅雪霽的衣袖焦急地問道:“告訴我,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