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應該練這行了,差點給耽誤了,一個好苗子。”
不遠處的一個演員走近了,望著雙兒說:“聽說她師父還讓他她花旦,頂多也就是刀馬旦。”
臉譜 第十章(32)
雙兒恰恰就把這句聽在了耳朵裡,十分不滿地搶白道:“胡說,是我師父同意我學武生的!”
“同意什麼呀?那是權宜之計。”那個演員說這話的時候,顯然出於對羅小威的不滿。
“就算你師父同意了,也是嘴上同意,心裡老大不願意。你師父這個人心思深,人陰著呢。”另一個演員也走了過來,起鬨道。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雙兒聽了這些話,氣得滿臉漲紅:“你們……你們欺負人!”
一個演員見雙兒真的生氣了,走近了哄道:“雙兒,莫惱莫惱,這是誇你師父呢,你怎麼不高興?”
沒想到,這話一說出口,又惹來一陣大笑聲。
“你們這是合夥欺負人!”雙兒自知對付不了那麼多的人,一氣之下跑出了排練場。
雙兒氣急敗壞地回到家來的時候,羅小威正專心在自己的住處改寫劇本。
見雙兒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羅小威忙問道:“怎麼了?雙兒!”
雙兒眼裡噙滿淚水並不說話。羅小威便走了過來,看了雙兒一眼,雙兒把臉扭到一邊去了。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羅小威說。
雙兒終於忍不住,便把剛才在排練場上發生的一幕如實向羅小威說了。
羅小威聽了,十分氣憤。好半天才把情緒平息下來,而後望著雙兒說道:“那些市井小人,你要在乎他們說什麼,早就活活氣死了。”羅小威說著,便把雙兒叫到了身邊,嘆了一口氣,似教育雙兒又像說給自己聽,“這人生在我看來,分為理想生活和世俗生活,這兩種生活狀態是絕對不能調和的,顧此失彼,不可兼得;有的人經綸事務,錙銖必較,睚眥必報,謹小慎微,到頭來,屢屢為瑣碎小事所累,步履維艱,人世之苦不可言說;還有另外一類人,胸襟豁達,眼界開闊,淡泊名利,寧靜致遠,寄情懷于山水之間。做人不在乎你幹什麼工作,學什麼行當,最重要的是你對生活本身的領悟,最後進入一個至高的境界。”
羅小威一口氣說了這些,末了望著雙兒問道:“我說這些你明白嗎?”
雙兒雲裡霧裡聽了這些,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羅小威見了,不覺又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不怪你,你還小,慢慢就能懂得的,我最擔心你在懂得人事之前,就已經墮入塵世啊!”
雙兒似乎一下子理解了師父的一片苦心。為了把功練好,也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懣,這天晚上,雙兒獨自一人走進了排練場。她一邊發瘋般地舞弄著手裡的刀槍,一邊大聲喊叫著為自己加油助威。這一幕,被窗外的羅小威都看在了眼裡。
5
終於又熬過了一夜,徐雷又是一夜沒有閤眼。
事情一直沒有一個結果,徐雷在看守所的單人監房裡已經到了近乎崩潰的地步。
眼望著新一天的晨光穿過狹小的窗戶又照進了監房,徐雷像一頭困在籠子裡的猛獸,一會兒坐在那裡唉聲嘆息,一會兒又站起身來,在只有幾平方米的屋子裡狂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一會兒咬牙切齒地念叨著一些讓人聽不清楚的話語,一會兒又雙目無神地呆呆佇立著。
對於徐雷的行為舉止,看守所的那位警員十分擔心。“我看他的情緒時而冷漠、時而狂躁,很不穩定,我很擔心他會有什麼過激行為,比如,自殺、自殘……”警員說到這裡,不自覺地看了身邊的段玉龍一眼。
段玉龍盯著窗內的徐雷又看了一會兒,沉思道:“我想,必須請醫生再給他做一次精神鑑定!” 。 想看書來
臉譜 第十章(33)
徐雷很快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的一間診室。此時,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坐在徐雷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徐雷看到醫生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本厚厚的圖冊。那位醫生望了徐雷一眼,而後,和顏悅色地把它開啟了,圖冊的每一頁上都是一些形狀不規則的圖案。
“徐雷,你看看這些圖案。”醫生指點著一張圖畫,問徐雷,“你看這一幅,畫的是什麼?”
徐雷遠遠地向那圖冊瞅了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道:“怎麼了?你要我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是嗎?”
醫生點點頭,仍然和顏悅色地說:“對,那你就說吧,我聽著。”
徐雷毫無心情地掃了一眼那張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