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手而立,話聲清潤柔和,一句話就博得眾人心思盪漾,隨那明澈的目光舒緩掠過,有些生性羞澀的少女已經暈紅了臉頰,胸中雀躍雷鳴。
見得那一干痴迷的少女,君浣溪微微一笑,柔聲問道:“你們,可真願意隨我學醫?”
“願意,大人,我願意!我願意!”不少膽大的少女紛紛叫出聲來。
君浣溪輕輕點頭,又道:“學醫很是枯燥,年年月月,累身累心,你們可吃得苦?”
此話一出,佇列中便有一名少女呵呵笑道:“大人如此年輕,不知你學了多少年啊?”
這一問,語氣很是自然隨意,只聽得君浣溪心頭一動,尋思這少女能當著眾人反問自己,這膽量卻是不容小覷,倒有些主見。
“我麼?”不緊不慢,徐徐答道:“倒是不算長,我學了一十八年。”
這卻是大實施,自己在前世醫學院本碩連讀唸了六年多,來此異世跟著老師學習又過去十一年,加上來的數字,險些超過自己這一世的歲數了。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之聲。
許逸身為太醫令,自然知道她的年齡,聞言拍上她的肩,好笑道:“哈哈,浣溪,這個玩笑開大了,你難道剛出孃胎,嗷嗷待哺之時,就開始跟著你老師學醫?!”
君浣溪搖了搖頭,平聲道:“我沒開玩笑,確實是學了一十八年。”
說著,也不顧去看他面上詫異神色,走去兩步,立在當前仔細打量那方才發問的少女,少女也不退卻,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瞅著她轉個不停。不錯,是個機靈女子,膽子也大,可以培養。
“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我叫泥兒。”
泥兒,這名字倒是普通無奇。
君浣溪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男兒身份,卻也不好多看,收回目光,正要開口,忽又覺得哪裡不對,那泥兒的姿勢動作,似乎與旁人有些不同。眯眼看去,倒是看出了一點差別,佇列中的少女都是雙手自然直垂在身側,泥兒卻是右手彎曲,怎麼看怎麼不對,好像是藏了什麼東西。
“可以伸手給我看看嗎?”君浣溪看著她遲疑伸手的動作,輕聲道,“右手,有什麼不舒服嗎?”
泥兒臉色一白,強自鎮定道:“沒,沒事。”
“給我看看。”
聲音不大,溫和的語氣中卻是帶著不容質疑,泥兒一咬牙,眉頭微皺,將右手慢慢伸過來。
君浣溪看她一眼,手指輕輕掀開那蓋住手腕的長袖,白布纏繞的小手隨即呈現眼前,已經隱隱浸出血跡來,一旦亮相,人群中頓時傳來聲聲驚呼。
“你受傷了——”一出口就用上了肯定的語氣,手指搭上,微微用力,泥兒禁不住低聲呼痛。
“還有,你手腕還脫臼了,等下去太醫署,我幫你接上。”君浣溪放開手去,退後下,忽又問道,“誰幫你包紮的?”
“這……”泥兒咬唇不語,旁邊一人卻是撲通一聲跪下了,“大人!”
“是我幫她包紮的。”少女抬眼望她,面目清秀,眼光殷切,“大人,請不要責罰泥兒,昨日二殿下在宮中走馬,我們不慎撞上,泥兒為了救我摔到了手,我們想著今日選女醫士,也不好聲張,就連夜隨便纏了一下……”
隨便纏的?這手藝,都可以和自己培養多年的黃芩媲美了,而且那結頭處弄得也很整齊好看,這個少女的手真是好巧。
君浣溪輕輕點頭,伸手將她扶起,溫和一笑:“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女微微一怔,答道:“回大人,我叫小雨。”
“泥兒,小雨……”兩女相貌不是最美,如此甚好,君浣溪轉身過去,朝向許逸行禮道,“許大人,就是她們倆了!”
什麼,沒有任何比試,這就算選完了?看著那一老一少兩位大人並肩而去,眾人面面相覷,半天才反應過來。
“去了太醫署,要好好跟著君大夫學本事,知道嗎?”方才嚴肅訓話的年長宮女看著兩名少女,總算是露出一點笑容,“君大夫可是太醫署最年輕有為的大人,在整個天宇都是大大的有名,你們兩個丫頭,真是有福氣……”
“是啊,君大夫說話那麼客氣,笑起來那麼好看……”
“對了,泥兒,他還摸了你的手!君大夫摸了你的手!他還叫你等下去太醫署去給你看傷呢……”
“還有雨兒,君大夫親自扶你起身……”
“你們知道嗎?據我所知,君大夫還沒有婚配呢……”
大眾人七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