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冒三丈,寬袖一拂:“放手!”
楚略輕哼一聲,擋在君浣溪身前,出拳相抵,聲音低沉:“從今日起,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阿略,你……”
沈奕安在一旁見得兩人怒目而視,劍拔弩張,急得直跺腳:“阿略,臨風,你們在做什麼,不要亂來!”
“你別管,我們……”
話沒說完,只聽得一聲輕喝:“夠了!都給我住手!”
聞聽此聲,三人都是停止動作,直直望過去。
“你們這群混蛋,當我君浣溪是什麼?!是可以隨意贈送的東西嗎?你們從來就沒想到,我心意如何,願不願意!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臭男人!混蛋!王八蛋!”
君浣溪越說越氣,一腳踢向楚略的膝窩處,趁他彎腿分心之際,死命掰開那禁錮的大手,一旦鬆脫,便是退至牆壁,指著三人厲聲道:“你們搞清楚,這裡是君府,是我君浣溪的地盤,你們要吵要打,都到外面去!我不歡迎你們,都給我出去!出去!”
“浣溪……”
三人同時上前一大步,卻被她撫著胸口喘不過氣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浣溪,你別生氣,千萬不要動氣!”
“是啊,老師說了,你傷口還需靜養才能完全癒合,可千萬不要再裂開了!”
“你坐下來歇息會,我們,我們出去便是……”
君浣溪揪緊胸襟,雙目噴火,看著那猶豫不決步步後退的三人,怒聲道:“滾!聽到沒有,都給我滾!”
不留情面,更無視那些深邃難懂的目光,將那三人全部趕出門去,喝令黃芩白芷住前門後院,插上門閂,沒自己同意,誰都不準開門。
兩個少年雖然與那三人變好,知她這回是真正動怒,也不敢違背命令,關上大門之後,只好言勸她回屋休息。
重新躺回榻上,回想一陣,沈奕安在其中卻沒有什麼過錯,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將他一併趕出去,確是有些無辜。
罷了,等下提醒兩個少年,等他下回登門之時,對他網開一面,單獨放行便是。
想到自己方才在幾個大男人面前大爆粗口,暴跳如雷的情形,不覺拍著床板哈哈大笑,心頭的抑鬱之氣亦是消失了大半。
忽然覺得,拋開感情枷鎖,與他們做朋友做兄弟,也不是件壞事。
做朋友……做兄弟……
斂了笑容,手臂枕在鬧下,呆呆望著帳頂,神遊太虛。
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得叩門之聲,黃芩的聲音在門外急急響起:“先生,先生,快出來,快些開門出來!”
又出了什麼事,莫非,那三人又回來搗亂鬧事了?
這還要不要人消停了?
君浣溪微微火氣,撐起身來,慢慢過去開門。
房門開啟,迎上一張無措的面孔,正是黃芩,身後還站著一名女子,粗衣布裙,長髮蓋臉,看不清容貌。
君浣溪心頭詫異,怔道:“芩兒,這是……”
那女子拂開面上髮絲,現出一張憔悴的俏臉,朝她慘淡一笑:“阿哥,你不認識我了麼?”
君浣溪睜大了眼,驚喜出聲:“瓦兒,你!”
竟然是一直尋之不得的花瓦兒!
“阿哥,我總算明白,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卷二 欲攬天下 第二十章 敗事有餘
“不見畫眉嶺上山,只見雨打風來吹。
阿哥一去再不返,徒留阿妹獨悲傷。
阿哥啊,妹問你,
待過雨過天晴日,畫眉聲聲何時歸……”
夜色降臨。君浣溪端一碗湯楊立在門前,聽得屋中如泣如訴的歌聲,嘆氣推門進去。
去得榻前,看著榻上雙目無神的少女,柔聲道:“瓦兒,該喝藥了。”
自己開的房子,以當歸、桃仁、益母草、紅花等等藥材為主,主要功效卻是益氣補血,治療小產之後的虛弱症狀一一
是的,小產之後……
輕嘆一聲,過去關上房門,回來默默坐下,看著捧著空碗發呆的女子。
過了半晌,花瓦兒終於抬頭:“阿姐,你都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君浣溪伸手撫上她的頭髮,低聲道:“你要是不想說,那就別說了,好好在這裡待著,我會照顧你的。”
“阿姐……”花瓦兒靠過來,嚎啕大哭,“我的孩兒……嗚嗚……摔下山……流了好多血……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