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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要給這遲鈍的傻孩子跪下了。
他嘴角抽搐,方想說些什麼,卻忽見馬車上一隻瑩白如玉的美手微微挑起了簾子——那隻手甚至比月白色的錦緞簾子更加細膩而柔滑,在這樣暗沉沉的天映襯下,就好像一塊襯在暗色布上的絕品美玉。
賈琅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將這隻手與某位神仙聯絡了起來。
果然,下一秒,一身大紅衣衫的美人便從馬車中緩緩鑽了出來。他烏黑的發如絹般傾瀉下來,柔柔地傾瀉了一身,露出的每一寸肌膚都是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而他的眉眼穠豔的滿是風情,似笑非笑的眼波飛過來時,幾乎能讓人心甘情願沉醉到其中去。
這天地都在一瞬間黯然失色,全然淪為了這個豔色逼人的神仙的陪襯。
【閻王似乎一日更比一日風騷了,是本座的錯覺?】
【不是,你看他那容光煥發的模樣......】
嫦娥根據自己這幾百年來看話本的經驗揣摩再三,最終摸著下巴下了定論:【顯然是吃飽喝足之後容光煥發的樣子,這情-愛的力量果真是不同尋常啊。】
賈琅也詫異地盯了閻王爺一會兒,隨即扭頭問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幫他撐傘的水溶:“他身上的風情開關莫不是壞掉了?”
水溶揚了揚下頜,露出線條柔美的唇角。他淡淡啟唇到:“只怕不是一個地方壞了,而是整個仙都壞掉了。”
於是賈琅又暗戳戳地拽拽史湘茗的袖子,問他:“你看,你家那位是不是更符合傾國傾城、能使百花齊放日月無光這樣的描述?”
史湘茗咬著唇從頭到腳打量了那神仙半晌,勉力忍著不讓自己的哈喇子流出來,最終還是痴痴地點了一下頭。
“那位白師爺,只怕不是傾國傾城這派的吧,”閻王爺施施然緩步踏來,輕聲笑道,“只怕是溫潤如玉方對。”
史湘茗奇道:“你不是未曾見過他嗎?”
“雖然未曾見過他,但是他的族人卻見過不少,”閻王爺微微伸手,他手中便憑空多出一把水墨紙傘來,將那個一直傻傻站在雨裡的傻孩子老老實實擋住了,“哪怕不見,也能想象他是何模樣。”
“族人?”
還未等反應遲鈍的史湘茗小同學想出個所以然來,閻王便已伸出根手指挑著他的領子,將他一路挑到那府衙裡去了。
雖然不是那豔麗一派,史湘茗對白師爺的熱情也絲毫不減。他從自己隨身揹著的行囊裡興沖沖掏出了紙筆,炫耀般拿與賈琅看:“我已準備好了,白師爺現在何處?”
賈琅:......
他只得乾咳一聲,安慰性的拍拍傻孩子的肩膀。
“白師爺眼下,只怕沒空見你啊。”
如果你不是對美人感興趣,而是對神獸感興趣的話......倒是還可以見上一見。
史湘茗瞬間便蔫了蔫,神色頗像只被拋棄了的小狗,可憐兮兮的。他抿著嘴不說話了,只將那畫具又往自己懷裡抱了抱。
賈琅忙道:“白師爺眼下正病著,已經休息了。等到明日再去畫他也不晚,你今日千里迢迢趕來著實是辛苦,不如先休息一會兒——”
然而護短的閻王爺已經將另一隻手搭在了史湘茗肩膀上。
“為何不能見?”他微微挑了挑眉,一下子提著史湘茗的衣襟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跟提個小雞仔似的,“本座說能見便能見,哪怕他已經睡下了,也得乖乖起身見見本座的人才行。”
賈琅:天啦嚕!閻王你這麼任性你家裡人知道嗎!這個時候就不要演霸道總裁了啊!
然而他還是攔不住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神仙的,閒閒品茶的水溶顯然也沒有插手的打算。於是賈琅只好目送著霸道範兒的閻王一路悠悠拎著史湘茗,直直地去了白澤的房間。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史湘茗大叫了一聲,徹底——
撲了上去。
“啊啊啊軟綿綿的好好蹭——天啊好舒服,怎麼會有這麼大又這麼軟的東西——不要攔我我要在這兒睡下了——”
閻王:......
等等,這和我想象中的嚇的往我懷中撲的劇情好像不太一樣。
尤其是撲的方向,完全不一樣啊!
說好的怕精怪呢!說好的膽子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