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不了尋常百姓,干涉不了人間生死,但這些和尚既然入了佛門,便非與尋常百姓相提並論了。因此滿心只要先與他們些教訓,讓那寺廟中清水盡流走,乾糧盡消失,燈火盡滅,僧袍盡燒。連帶著自己的塑像也憑空而起,從那廟中消失了。
這一番變化,可將那些禿-驢嚇得不輕,眼睜睜望著這廟門大關,竟無法再次出去,不由得一個個皆心驚膽戰,跪在地上再三唸佛不提。
可是佛祖又哪裡會聽如此汙濁之人的哀求,只在那蓮花寶座上閉目養神,一絲餘光也未曾分與他們。
賈琅心內思索良久,終是一嘆:“罷了,能保平一個便是一個。”因而忙傳了人進來,教他們出去傳些市井流言,一則是那返香寺香火併不靈驗,反而會招來禍患,最終導致家破人亡;二者是這禍患,可由家中清白的女兒家擋了。只是以一己之身保全全家的代價,便是或許一夜之間莫名沒了貞潔,以此來保證家中平安。須得好好對待這些女子,方對得起其以身擋災之為。
“你昨日可聽說了?”
“嗨,我那鄰居都親眼見了!說是那返香寺裡啊......”
這世間,偏偏就是不長腳的市井流言傳的飛快。且這日許多人都親眼見著那返香寺中供奉的菩薩像化作一陣清風去了,再無人能踏進去一步,便都信了這返香寺有禍患之說。沒見觀世音菩薩都不願在這裡面待了嗎?
二則,世家大族中也皆聞聽此奇事,將在那廟中歇息過的女孩家拉去驗身,果真是不知為何便失了身。當日歇息那淨室中四圍緊密,一女一室,一些隙縫也無,都是自家人事先檢視過的。門外門裡又有丫鬟婆子們守著,因此也無人懷疑些什麼,反感激這些女子為自家擋了禍患不提。
這些個失了清白的女孩子,或是被家中奉養一生,或是被哪家小門小戶不在乎這些的求了去,倒也是平安一生。雖則受了些流言蜚語,終究好過鬧出來失了性命。
賈琅一直著人打聽著,見大多人都信了這話,這些個無辜的女子保全了一生,自是心下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便是有人為了保證甚麼家風清正,便把這些女子一齊埋葬了——這原是那些壞心眼的和尚的錯,哪裡便是那些披著正人君子皮的衣冠禽獸們冠冕堂皇的藉口了?
先解決了心頭第一大難事,賈琅這才開始與眾神仙商議著,如何處置那幫淫-□□女的和尚。
觀世音早已磨刀霍霍,聞言頓時發過來一長串怒氣衝衝的字:
【還能如何?他們可是我佛家弟子!竟如此,如此——無需與我們佛門面子,直接千刀萬剮下了十八層地獄便好,教他們墜入那畜生道永世不得輪迴!】
閻王爺冷哼道:
【莫要丟鍋與我地府,這般骯髒之人入我黃泉,沒的髒了我的地方,實在是讓仙不爽。】
可是若是不交與閻王爺,還有哪個神仙好處置此事?賈琅眼巴巴地看向那行字,想想道:“這地府的網路還未連通到史府,閻王爺有事之時,怕是便不好見到湘茗了吧?若是答應了,我可讓湘茗以後每兩三日便往賈府來一趟,你也好見他的。”
閻王爺瞬間沉默。
見有文章可做,賈琅又再接再厲:“閻王爺就算是神仙,也是弄不懂這人心的。不如交給我,也好打聽打聽湘茗的意思?”
這個籌碼......
一身紅衣的閻王爺伸手摩挲了下下巴,有些動心了。
賈琅笑眯眯的,扔下最後一顆重磅炸彈:“聽說,湘茗前世,有個念念不忘奉之為神的心上人呢。”
閻王爺果斷道:【成交。】
賈琅頓時彎了彎眉眼,心下滿滿皆是得意之情。唯有太上老君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得嘆道:
【小琅,你並非是狐狸啊......】為何要露出這般狐狸似的笑容?
是夜,已被困入廟中三天三夜無甚吃喝的和尚們眼前都開始發暈。這返香寺香火甚旺,他們哪裡吃過這種苦?早有人餓極了,不懷好意的將目光在幾個最為細皮嫩肉的小和尚身上轉來轉去,引得那幾個瑟瑟發抖抱作了一團。
中間有個叫善明的小和尚,才剛剛滿八歲,且心地善良。幾日前,他因吃多了些果子深夜起夜,卻聽聞那邊兒女眷住的院子裡有異響,又聽師兄們私下說的一些話,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想,卻是全然不屑與他們為伍。只是身單體薄,無法對抗,有幾次出門化齋都想往官府揭發此事,卻又擔心因此誤了那些女子終生,因而踟躕不決,只得在白日裡悄悄兒拐著彎勸告那些女子們莫要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