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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刑犯身上的美金足有一個億,監獄裡每個囚犯每年的消費高達三萬,人民用血汗供養著這些早就該下地獄的渣滓,司法流程冗長得像裹腳布,法律條款上的漏洞多得猶如漫天星斗——作為執法者,你不覺得無奈和羞愧嗎,不感謝我替你們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所有浪費和麻煩嗎?實際上,我覺得我還是不夠強悍,畢竟個人力量有限,只能盡我所能,逮住一個解決一個。”殺青沉痛地說,末了發出了一聲悲天憫人的嘆息。

里奧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一個人能把自己的理念貫徹實施到這種地步,也算得上是了不起了,儘管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偏激的謬論。不過,他能感覺得出,這些剖白中,刻意偽裝的成分遠遠大過於真實,就像殺青的臉一樣,你根本不知道哪張面容是真,哪張是假。這個男人將他的靈魂深藏在迥異而多變的面具下,他的心緒比泥鰍還滑不留手,使得就連對付過無數犯罪分子、深諳心理戰術的里奧也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用不著跟他辯論,直接抓住他就好,有些人生道理,當他獨自面壁許多年後自然就想通了,里奧恨鐵不成鋼地想。

“好啦,別再試圖勸我改邪歸正了,聯邦探員,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可以繼續追捕我,我也可以繼續逃脫追捕,咱們各憑本事。”殺青邊爬邊不以為意地說。

“我會抓到你!”里奧堅定地回答,“即使不在今天——總有一天,我會抓到你,讓你去你該待的地方。”

“聯邦監獄嗎?那可真是個好地方。”殺青哂笑,“或許某一天我會心血來潮進去旅遊一番,但不是因為被你抓到,而是我自己想進去。”他忽然停住爬行的動作,從口袋裡掏出螺絲刀,擰開身下的一塊金屬板,然後從洞口輕鬆躍下。

里奧也隨著他把腿伸出洞口。在跳下來時,已經撕裂得不像話的傷口再次受到了衝擊,他雙手撐地半晌爬不起來,渾身一陣冷似一陣地打起寒戰,汗水從額際滾滾而下。

殺青扶了一下他的後背,摸到滿手的鮮血,皺了皺眉說:“你失血太多了,用不了多久就會休克。”

里奧在他探向自己的衣服拉鍊時,警惕地抓住了對方的手,“幹什麼?”他虛弱而凌厲地問。

“還能幹什麼,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殺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隱怒與焦躁,“放心,你現在鼻青臉腫得像個豬頭,但凡審美觀正常的人看了都不會有任何遐想!還是說,這其實是一種欲拒還迎的手段,你在心裡期待著什麼呢,探員?”

里奧被他話中的暗指氣得握緊拳頭——他只是職業性地防備著任何人過於親密的接觸,對方卻產生了如此不堪的聯想。當殺青用與內容全然不匹配的典雅口音說出這一番惡毒的諷刺時,他頓時有種辛苦培植了一年的盆栽好不容易開花後才發現把豬籠草誤當成風信子的惱羞成怒。

“……You son of bitch!”黑髮藍眼的探員忍不住爆了粗口。

殺青無所謂地聳肩,一把扯開他的衣襟拉鍊,扒掉浸透鮮血的作戰服,掀開裡面的彈力背心。一道被蹂躪到慘不忍睹的巨大傷口出現在探員的後腰,尚未融化的縫線成了幫兇,把皮肉撕扯得血肉模糊、不成形狀。“見鬼……”殺青喃喃道,迅速拉開自身深灰色運動衣的拉鍊,從內側暗袋裡掏出速效止血粉,灑在傷口上,再貼上代替縫線的彈性橡皮膠布,利用膠布的收縮力把兩側的皮肉黏合在一起。

傷口算是勉強合攏了,殺青檢視他腫脹青紫的左肋,用手指輕輕按壓,“第9、10肋骨閉合性骨折,我現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固定,但只要不再撞擊它,問題不大。”說著又捧起他的臉頰仔細檢視頜骨移位和異常動度的情況,“懷疑是上頜骨低位骨折,你得做個CT掃描,如果移位得比較厲害,可能需要手術切開復位,恢復咬合關係,並在顴牙槽嵴和梨狀孔邊緣用接骨板進行固定。”

“聽起來有點嚴重。”里奧被他託著頜骨,含混不清地說。

“你需要及早治療。”殺青放開手,指了指前方拐角:“那兒有下行的樓梯。這裡是二樓,下到一樓後,你按照這條路線走,很快就會找到大門。”他從暗袋裡抽出一支黑色水筆,拉過里奧的手,在掌心畫了一幅簡易路線圖,點明瞭其中需要避開的機關,“大門反鎖了,從外面難以破解,由內開啟卻容易得多。”

“你知道這座大樓的內部結構?”里奧問。

“有跡可循的東西,只要摸準了門路,沒什麼是查不到的,這就是網路時代的好處。”殺青最後摸出一部手機,揣進里奧的外衣口袋:“出去後你有兩個選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