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老漢釣上的魚會幫她解了圍!那些零散的水花並不是隨意擊散,而是有條不紊的衝著她的穴道而來,她到底要感謝那條魚?還是要感謝這個莫測高深的老漢呢?
寧雨詩桃花眼一眯,翻身落到了船上,皺眉盯著收杆的老漢,目光隱著探究之意,那條破壞了她好事的魚,此刻正在魚簍裡活蹦亂跳。
百里晴遷落到船艙另一頭,表情淡漠地望著這一幕,蝕骨粉已經被化掉,此刻她有了防備,寧雨詩便無法得逞。令她好奇的卻是這個老漢,居然全程淡定自若的目睹了這場爭鋒,且在關鍵時刻露了這麼一手,這老漢不簡單。
寧雨詩凝視著老漢的一舉一動,忽地眉峰一凝,伸手便向他肩頭抓去,老漢正巧轉身抓魚,輕而易舉的避了過去。寧雨詩深吸一口氣,依舊不死心地對他擊出一掌,而百里晴遷卻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並未出手。因為她知道,老漢肯定不會因此而喪命,反而會…
砰!平靜的江面被這一掌擊的浪花翻湧,幾條死魚被反擊到甲板上,明明那一掌對準了老漢的背,卻忽然劍走偏鋒地擊入水中。老漢動了動眉,終於拿下了嘴上叼著菸袋,表情平淡的看了寧雨詩一眼,笑道:“小女子出手如此狠厲,你苦苦隱忍的煞氣終是前功盡棄。為了爭奪一份名譽,是否太不值得了?”
寧雨詩雙拳攥緊,似是在努力平息著什麼,她沒有在乎老漢的話語,而是冷冷地看著百里晴遷:“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拿回玉佩,就與我定下約定。”
百里晴遷這次沒有拒絕,而是心情很好的撫摸著酒囊,“好啊,雖然我很討厭你,不過今日有高人在場,我不會與你動手了。此番出手我能夠從中看出,你武學與醫理的深度,想必在濟世堂也是舉足輕重。既然你代表濟世堂對我下戰書,那我百里晴遷接受又何妨。”
寧雨詩拍手,滿意的笑了:“好,你如果早是這個態度,什麼事情都解決了。既然要決戰,那就要有個期限。現在唯一還完好無損的地方就只有蘇州城,可也難保不會步京城的後塵。如果你能在下個月初九之前,保證蘇州城依舊繁華,無一人因中毒而死。且要讓京城恢復往日的繁華昌盛。這個自然有點難度,不過我相信你會迎難而上的,沒有難度怎麼能叫實力比拼。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承認你的醫術比濟世堂高明,還你玉佩。並代表濟世堂在江湖中,封你為醫聖。”
百里晴遷挑眉一笑,語氣隱含嘲諷:“我若在乎那些虛名,就不會等著有人登門挑戰的這一天。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想要德高望重的權威,卻只能透過不斷地挑戰來擴充自己在江湖上的位置。如此得來的,只是虛榮而已。”
寧雨詩當然清楚百里晴遷說的某些人指的是誰,因早些年父親曾挑戰單陽子而轟動武林,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濟世堂。不得不說,父親當年的確有借勢揚名的嫌疑,可他與單陽子那場決戰卻是平局,這說明他有這個實力站穩江湖,濟世堂能夠順利組建到如今的輝煌,都是父親用心血鑄造的。
百里晴遷一句話既抹殺了父親的意願與能力,又將此轉化為虛無縹緲的榮譽,著實讓她怒氣橫生。可是,此地確實有高人在場,她不會再自討苦吃,而是平靜地對百里晴遷說:“虛不虛榮的問題只憑借能力而決定,在你決定接受挑戰的這一刻,難道不是在變相地證實你這一套虛無縹緲的榮譽論嗎!說多都是廢話,玉佩我會好好替你保管。下月初九,自見分曉。”
寧雨詩最後一抹笑凝固在唇邊,身姿如輕燕一般,踏水無痕,消失在茫茫江水的盡頭。
百里晴遷沉思了半晌,忽然正色的凝視著老漢,平淡地笑了一聲:“多謝先生相救。”
老漢輕聲一笑,剛毅而突出的稜角雖印刻著歲月的滄桑,可他的眼眸卻如同嶄亮的星辰般,裡面閃動著神秘而又睿智的光澤:“姑娘的醫術境界已經很高了,若老朽不出手,你也會化險為夷的。”
百里晴遷淡然一笑:“您為何出此一言呢?”
“因為你是神醫啊。”老漢哈哈大笑,輕輕一揮菸袋,魚簍裡那條魚連同甲板上的死魚已經重新歸入了江中,他輕嘆一聲:“可惜了這些生命,罪孽。”
百里晴遷對老漢更是佩服,搖頭嘆道:“您垂釣的並不是魚,而是一種嫻靜雅緻的情懷。如果醫術能夠救人,那麼您這份情懷,卻會讓人珍惜美好的生命。”
百里晴遷此言著實讓老漢詫異,而他只是笑了笑,說道:“暮色江上,聽說蘇州首富楊成風的女兒中了毒,這便是轟動蘇州城的大事。”
“多謝您的提醒。”百里晴遷望著他孤獨的背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