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迷情魅惑的聲音下,沉浮。
黑袍使者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屑地笑道:“可惜,王不在這裡,不會再受你的蠱惑。衛伏松,你應該感到榮幸。七使全員出動,只為你一個人。如此隆重的排場,你死也值了。”
“空餘,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想方設法也得不到王的垂青,因為你太狂傲了。王,不喜歡狂傲的人,而且還很煩。”衛伏松的聲音冷如冰霜,身形一動,憑空消失。
六個人的目光集體投向空餘,空餘卻不緊不慢地伸出手,蒼白的手掌上,出現了一隻短笛。衛伏松想要做什麼,他很清楚。因為他們師承同一個人,所以領悟的本事都是相輔相成的。
以笛制衡,是最簡單,最奏效的方式。
空餘的手指輕滑在笛孔上,輕柔的舉動彷彿在撫摸一個妖嬈的情人。
霎時,整片林子都瀰漫了一種聲音,一種詭異而悠遠的笛聲。迷魂曲不是隻有衛伏松一個人能夠演奏,他們,同樣可以。
七人動作一致,都沒有用嘴去吹笛,而笛聲卻貫穿了天地。彷彿每個方向是笛聲的來源,晨光在笛聲中復甦,又在高昂的旋律中陷入晦暗。
天上的雲彷彿被笛聲穿透,潔白的肌膚變成了暗淡的烏黑。
七種迷魂曲交相輝映,每個人的手掌都轉動著短笛。他們的身軀同時騰空,足尖落在最高一棵樹的分支上,冷漠的俯視天下。
空餘知道衛伏松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隱在樹林的某個角落裡,伺機而動。他不必去費心去尋找衛伏松,而是利用笛聲的音波,來搜尋整片林子。
“衛伏松,你心愛的女人已經死了……”
“衛伏松,你回到西域只能見到她的遺體了……”
“如果你負隅頑抗,你會連她的遺體都見不著……”
“哈哈哈哈哈……陛下要在天象棋局展開之前,用她的遺體祭祀……”
當最後一個字的音節從空餘的口中消散之時,衛伏松已經出現在他身邊。帶著憤恨與邪冷的眸子,鎖定了他。
砰的一聲!兩人全力出擊後,雙雙倒退。
黑髮不拘的逆亂於風中,漆黑的眸裡劃過一抹痛惜的哀傷。衛伏鬆手中的短笛以極快的速度飛騰旋轉,周遭的樹葉離開了樹枝。
隨著笛聲的高低起伏,葉片化作寸芒,在光線之下被賦予了冷冽的殺氣。
成千上萬道厲光將空餘等人圍在其中,每個人的眼裡都沒有其他情緒,彷彿只看眼睛就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表情。
面癱是會令人厭惡的,尤其是多管閒事的面癱。
衛伏松心中不屑,眼前卻浮現了一團迷霧。心一驚,他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動作,身形卻穿透了霧的隔閡。一片小小的薄薄的嫩葉悄聲無息地劃過了脖子,而傷口上居然擴散了一片黑色的氣體。
衛伏松從高空中跌落,眼裡消失了邪魅的光,只剩一片枉然,她……她居然……
一道白影踏雲而來,所到之處,殘留一道虛晃的影。
風忽然靜止。失去內力的衛伏松以為生命即將在這一刻消亡,卻在驚險之餘,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酒香。
那風華展盡的女子,邁著飄渺而灑脫的步伐,來到衛伏松的身邊。衛伏松感覺肩頭一緊,兩人的髮絲在空中糾纏,伴著漫天飄灑的青葉,有著不可捉摸的詩情畫意。
“花非花,霧非霧。這片林子,是你的天下。千萬不要忘記。”百里晴遷的笑聲很迷人。此情此景,真的找不到另一種完美的詞彙來形容她了。迷人,最恰當。
兩人落在地上。百里晴遷推開衛伏松,微微抬眸,掃了眼浮在樹枝上的七個人,笑著對衛伏松說:“想不到你在西域王的心中居然這麼重要,西域八使者我聽說過,精通奇門遁甲,巫蠱之術。卻未料到今日,恰逢其會。”
空餘伸出手,阻止了六人的行動。他看著百里晴遷的目光中明顯是驚訝,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他的眼神恢復了冷漠,冷漠裡卻藏有一絲興奮。因為他看到了一件具有標誌性意義的物品,那物品就掛在女子的腰上,上頭的花紋是那樣的繁瑣,且熟悉。
空餘爆出一聲大笑:“百里晴遷,沒想到破壞我等好事的人,會是你。可惜啊……”
“可惜什麼?”百里晴遷淡笑著問。
空餘目光幽冷,漆黑的眸裡沒有衛伏松那樣邪魅的韻意,雖說西域人會擁有藍色的眸,可也有例外。
他的眼睛不但不是藍色的,反而漆黑如墨,比中原人的眼珠更黑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