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有人死去，個個都死得奇異恐怖。有些人只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傷口周圍烏黑腫脹，蔓延到全身；有些被異物刺穿胸膛，倒在血泊；有些爛臉掉眼，不知如何造成；有些純粹是被嚇死……

多的時候，一天要死上三五個，城中一時人心惶惶，人人擠向寺廟道觀，釋迦牟尼、十八羅漢、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孔子關公……全都是他們參拜求助的物件；和尚和道士無時無刻不在城中穿梭，一來安撫民心，二來想揪出這妖孽就地正法！

一片愁雲慘淡中，金斐那群書生中也有人遭了難。若梨和唐亮去參加葬禮，同去的書生和街坊都膽戰心驚，想著他們常年在外，必然見多識廣，紛紛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法子……*

若梨嘆氣，望著靈堂，也是無計可施。

唐亮安慰道：“大家放心，天山派是專門負責收妖的，我已經寫信給他們了，相信他們很快會到！蜀山之中多鬼怪，傳說有個叫‘蜀山’的門派一直鎮。壓著它們……若真是那樣，不等天山派到，蜀山派就該發覺有異常了……”

若梨的手指動了動，心不在焉地參加完葬禮，和唐亮沿著街道緩緩走回去。走到一條巷子口，突聽到女子的嬌呼。聲音短促，一閃而過，他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互視了一眼，便都知道對方也聽到了。

若梨馬上往巷子裡跑去，唐亮急叫：“若梨別去！危險！”接著便追上去。

巷子中間躺著一個人，是個耕田回來的農夫，手上還握著鐵鋤。唐亮看到人停下來，剛摸到他還有脈搏，接著他便斷了氣。

若梨已跑到巷子盡頭，看向橫在眼前的巷子兩端，在一端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匆忙奔跑著。他想也不想地追過去，那紅色的背影驚慌地回過頭來，看到他更是一驚，馬上衣袖一揮，憑空消失了！

他呆立在原地，受驚不已。唐亮追上來：“怎麼？看到了嗎？”

他搖頭：“只看到一道影子晃過……”

。

丫鬟將晾乾的衣物收進來，七七一件一件疊好放進櫃子裡。女可以為悅己者容，也可以為悅己者勤！她連自己的衣服首飾都懶得在意呢，但若梨的衣服，當要一件一件摺好，讓他知道她也可以很賢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捨不得她……

剛掩上櫃門，一陣妖風襲來，她轉過身，見杜傑穿牆而入。她馬上就動手，卻比他慢了一步。他今天是專為傷她而來，瞬間一掌擊過去，差點將她肩膀打碎。

打完這一掌，他卻轉身就逃，直接破窗而出。

七七追過去，剛到視窗，又聽門砰地一聲響，回頭見若梨怒氣衝衝地跑走了進來。

若梨看著她，見她站在窗前，見著被撞壞的窗戶，見她捂著肩膀，以為她是剛從外面回來，且是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忍不住怒吼一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七七嚇了一跳，不明所以：“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了？”

“你還裝傻？！”若梨衝過來，扯著她手臂，“城中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

七七愣了一下，接著滿臉震驚。他怎麼會懷疑她？大家都說那是妖怪所為，他不會不知道，難道他——

不！怎麼可能？他沒理由懷疑她！

她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想到剛剛杜傑的來去匆匆，多半是被他陷害了！他一定變成自己的樣子作惡，被若梨看見了！

“若梨……”她望著他，正想柔聲說點什麼，他突然發了瘋一樣搖晃著她臂膀，大聲問：“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

七七這下相信，他確是在懷疑自己。剛剛還有些怕他懷疑，現在知道他已經在懷疑反而冷靜下來……或者說，是一種心灰意冷、等待判決？

他痛苦地看著她：“七七，你告訴我，你是誰？”

七七閉緊雙唇，低頭看著地面，沒有回答。原來，那天他幾近威脅地要求她別騙他，竟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要知道答案……

他靜了一會兒，闌珊地道：“不願回答就算了……”

她冷笑一聲：“可我說過不瞞你！你這是想找著機會來背棄諾言嗎？”

她不蠻他、不騙他，他許她永遠、不背棄……

原來，這竟不是約定，而是交換嗎？何其心傷……

他笑：“因你這句話，你就算騙了我，我也不會懷疑的。”

七七心中一痛，不明白這時候為什麼想哭。她抓住他的手，認認真真地看著他：“你在懷疑我什麼？你若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我便為你解惑！”

她的聲音是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