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打量一圈,琢磨這屋子之前是什麼人住的?東西擺設看上去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猛然想起什麼,蹭的從炕上跳了下去,指了指裡外問幾個婆子:“這裡之前是誰住的?”
幾個婆子以為她覺得這裡好呢,笑道:“這是秋嵐姑娘以前住的屋子,秋嵐姑娘沒了之後,爺便吩咐鎖了,前些日子才叫收拾出來,我們私下裡還納悶呢,今兒才知道,是給二姑娘收拾的,可見爺念著秋嵐姑娘的情份,對二姑娘才這般上心,姑娘您可是有福之人,往後就剩下享福了。”
她越說陶陶越瘮得慌,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知道是陶大妮的屋子,便覺這裡陰沉沉的,彷彿角落裡有雙幽怨的眼睛盯著自己,看的她寒毛直豎,開口道:“這屋裡有鬼,我不住這裡。”說著就要往外跑。
幾個婆子嚇了一跳,急忙七手八腳的攔住她:“二姑娘,二姑娘,您這是去哪兒啊?頭髮還沒幹透呢,著了風可了不得,再說,青天白日哪來的鬼啊……”
好說歹說的也沒勸住,只得叫人去回了大管家,把陶陶挪到了書房的西廂房裡。
陶陶也沒想到美男王爺會把自己挪到他跟前兒來,不是知道自己實在沒什麼姿色,差點兒誤會美男對自己有意思了,可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照了半天,實在找不出順眼的地兒才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這丫頭長得不能算難看,但也絕稱不上好看,長期營養不良,這丫頭的小臉蠟黃蠟黃的,身材更是矮小瘦弱,外加一腦袋枯黃的頭髮,面板還黑黢黢的,簡直一無是處。
陶陶有時候實在想不出,就憑這丫頭的樣子,姐姐能美到哪兒去,難道是基因突變,雖是親姐倆,姿色卻一天一地,若真如此,老天爺也太偏心了點兒。
見婆子正試圖把自己狼牙狗啃的頭髮梳一個好看的髮式,卻屢次不成功,也不好再為難她,開口道:“不用太複雜,隨便紮上就好。”說著接過來攏了攏,三兩下紮了馬尾辮:“這樣就成了。”
婆子搖搖頭:“哪有姑娘家梳這樣的髮式,像道觀裡的道士,況且,這樣梳可都沒法兒帶花了,姑娘瞧這是大管家剛叫人送過來的,都是宮制的紗堆出來的花,這隻芍藥戴在姑娘頭上指定好看。”
陶陶看了眼婆子指的盒子,是挺好看的,假花能做到這種水準,絕對稱得上巧奪天工了,只是這麼大一朵粉色的芍藥花,戴在自己腦袋上,怎麼想怎麼惡俗,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才不戴呢。”
婆子沒轍,只得道:“不是老奴說,姑娘家的頭髮金貴著呢,可不能剪,剪了不就成姑子了,姑娘往後可別這般冒失了……”
陶陶怕她嘮叨個沒完,打了個哈氣:“我困了。”說著三兩下跳到床上躺了。婆子只得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陶陶本來是想裝睡,省的這婆子嘮叨,不想一躺下就真的困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不知多久,直到婆子叫她方才醒過來,陶陶揉了揉眼坐了起來,習慣的問了句:“幾點了?”婆子愣了愣方才明白過來:“近晌午了。”
陶陶一聽,不瞞的道:“早呢,讓我再睡會兒。”說著就要躺下接著睡。
婆子忙道:“可不能睡了,爺吩咐下叫姑娘過去花廳一起用飯。”
陶陶擺擺手:“你就說我不餓,讓他自己吃吧。”撂下話,眼睛就閉上了。
婆子哪想這位如此放肆,忙推她:“姑娘,可不能睡了,爺既吩咐了叫姑娘一起吃飯,哪能不去,爺怪罪下來可怎麼好。”
說著拉她起來,又是套衣裳,又是洗臉梳頭的,折騰了半天,陶陶也醒盹了。不情不願的出了屋,就見洪承在廊下候著。
一見她出來,洪承便道:“二姑娘這邊兒走。”引著她從側面的腰子門出去,過穿廊進了一個頗雅緻的花廳。
中間一張八仙桌,上首一個穿著醬紫色袍服的男人,瞧年紀比美男大一些,也是金冠玉帶,眉眼間兒跟美男王爺頗有幾分相似,雖不如美男王爺叫人驚豔,卻也生的俊美不凡。嘴角微微上翹,瞧著比美男和氣一些。
只不過這和氣大概只是表面,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凌厲非常,充滿了審視,這人是誰?美男王爺的哥哥還是兄弟?若自己猜的不錯,這位也是皇上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