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知道?”
“知道知道,京裡誰不知國公府,那可是貴妃娘娘的孃家,魏王晉王兩位殿下的外家。”
陶陶蹭的站了起來,抿著嘴唇看了朱貴一會兒:“我記得朱管家上回來的時候,任我再問,您也絕口不提府上,怎麼今兒變了樣,莫不是有什麼人授意朱管家特意透給我知道的,讓我知道姚府跟晉王府的關聯,想告訴我,這樁買賣是因晉王殿下的面子才做成的,這銀子我陶陶賺的不硬氣。”
朱貴哪想陶陶是這麼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且如此聰明,一想就明白首尾,明白了就直接問到自己臉上,這叫自己怎麼應對啊,說不是,眼睜著的瞎話,說是,這位瞧著氣的可不輕,若是記恨上自己,以後真出了頭,自己找誰哭去啊。
洪承出的這什麼餿主意,簡直左右都不是人,臉色變了幾變,苦笑了一聲:“姑娘既什麼都猜著了,就別難為小的了,說到底,七爺也是為了姑娘著想,怕姑娘在外頭受了委屈,心裡頭不放心。”
陶陶忽的笑了:“他以為我若知道這些陶像是姚府裡要的,這銀子拿的就不硬氣了?真真兒好笑,你願買我願賣,兩下合適買賣就成了,做生意利字當頭,有錢不賺豈不是傻子,別說你們姚府就是晉王府的人來了,只要有利可圖,我舉雙手雙腳歡迎。”
朱貴一見這架勢,哪敢再說什麼,應付兩句就跑了,剛出了廟兒衚衕就給洪承截住問:“這位可說了什麼沒有?”
朱貴沒好氣的道:“先生您這兒給我出的什麼主意啊,我這兒剛起個頭,這位就什麼都明白了,直問到我臉上,說是不是有人授意告訴她的,就為了讓她這買賣做的不硬氣,問的我這張老臉都險些沒地兒放了,且,這位說了,別說是姚府就是晉王府來買陶像,她舉雙手雙腳歡迎,您這招兒不頂用,得了,老太君交代的差事如今辦妥當了,這位的事兒可就跟我沒幹繫了,老太君哪兒還等著瞧陶像呢,我這兒先告辭了。”撂下話就沒影兒了。
洪承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陶陶是這個反應,忙轉身進了旁邊的茶棚子,躬身把朱貴的話回了一遍,小聲道:“爺,奴才瞧著這招兒只怕對二姑娘沒用。”
晉王沉著臉站了起來:“她倒是葷素不吃油鹽不進,我倒是想看看她能硬氣到幾時?”轉身上車。
洪承忙吩咐回府,心說,貌似爺上回給這位駁回來,也說的這句,可一回府就派了小安子過來守著,後來一聽說刑部的耿泰來拿人,朝服都不及換就跑來廟兒衚衕把人帶了回去,為這丫頭求了五爺不算還求了三爺,才把她開脫出來。
可這位卻翻臉就不認人,多一天都不待,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來,把爺氣的把西廂都砸了,又如何,末了,還不是叫人來瞧著,生怕這位受委屈。
也難怪這位硬氣,估摸這丫頭心裡是拿準了爺舍不下她,不然,哪敢這麼掉腰子呢,也不知這回爺能氣多久?
洪承真心覺得爺若能狠下心,丟開手別搭理她,就憑這丫頭的性子,用不了多久肯定惹禍上身,讓這丫頭好好吃些苦頭,爺再出面,這丫頭吃了教訓,說不定就老實了。
洪承也是替爺生氣不平才這麼想,哪想到一語成箴,轉過天兒剛過了晌午,盯著人就跑了回來:“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兒了,不知誰報的信兒說廟兒衚衕鍾馗廟裡的老道是個反朝廷的邪教頭子,那廟就是邪教反朝廷的窩點兒,刑部剛直接來人把鍾馗廟封了,裡頭的人都捆起來帶到菜市口去了,說要砍頭呢。:”
洪承聽了個稀裡糊塗:”讓你看著二姑娘,你盯著鍾馗廟的老道做什麼?”
那小太監忙道:“奴才是看著二姑娘呢,可刑部封廟抓人的時候,二姑娘正在廟裡頭呢,跟著一塊兒抓走了。”
洪承一聽腦袋瓜嗡一下,邪教惑人,聖祖七年的時候鬧過一回亂子,險些把朝廷都推翻了,自此聖旨下了一道聖旨,舉凡跟邪教沾邊的不用審問,直接推到菜市口斬首。
也就是說,若自己再不回爺去救那個惹禍精,過會兒這丫頭的腦袋就搬家了,一想到那丫頭的腦袋沒了,洪承嚇得臉色都變了,莫轉頭就往書房跑,,一邊跑還一邊兒琢磨,這回可真是往死裡頭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