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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公孫大哥,那一種名曰依賴的習慣早已在他命中蟄伏良久,可你這自詡聰慧不凡的人究竟是真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那日杏花開得正好,點點猩紅綴在枝頭,誰家春色關得住。

公孫策很早就出門了,偏巧正是展昭奉命見駕之日,他們一起走過那條深幽巷子。

一個從此即將風雲際會步步高昇,一個卻甘心平淡安之若素,二人的命運看似從此南轅北轍,可那並肩而行的樣子卻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我知道為何皇上要在今日宣我覲見。

哦?沒想到如今連那天真無邪的小展昭也學會揣摩聖意了。

展昭知他是在促狹,冷哼一聲,我哪裡會揣摩什麼聖意,不過是洞悉了那龐統的心思罷了。無非是省得我總叨擾你,要你獨自一個人去見他嘛,玩什麼小手段。

觀月樓在汴梁城裡算不上什麼一等的食肆茶樓,可那依山傍水的景緻卻是旁的樓子見不到的。一旦冰雪消融萬物復甦,汴渠泛水便在此地洄洄奔騰,兩岸扶疏蒼翠,倚罷迴廊且看花開草長,恁是一場何等令人心曠神馳的畫卷。

公孫策本以為自己來的夠早,熟料龐統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王爺。

公孫公子。

平虜站在一旁,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公孫策,卻每每覺得賞心悅目。無怪乎人稱大宋第一的翩翩公子,況且其文采風流,無愧於這淡好眉目。

公孫策一坐下,龐統就示意平虜迴避。對於龐將軍的任何要求,平虜都在所不辭,閃得比誰都快。

一張原木桌,兩盞不夜侯,三分惆悵意,四目相對時。公孫策被那人看到心裡發毛,堪堪要避開。王爺要在下在杏花初綻時來,想必不是要我來陪王爺看風景的吧。

龐統不知從哪裡抽出一隻精緻的細長錦盒,裡面靜躺著一支九寸長的摺扇。梅鹿竹扇骨,灑金箋扇面,怎道是掠出縷縷似有還無的墨香。

誰知道這又是龐統從哪裡得來的寶貝。

王爺,這回是哪家制骨名手的傑作,還是哪位名家題字作畫?

都不是。龐統笑答。往來四千年,你公孫公子心愛之物這麼多,我能給的就是滄海一粟,可只這一粟你卻也不要,如今我房裡多了這麼許多白描潑墨經史子集,弄得我也像個書生,活活把自己給笑死。

我那是要不起。你王爺的東西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我縱使百般喜愛也沒道理據為己有,王爺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

你嘴上說不要,手上也沒拿過,可為何年年都不叫本王空等一場?

公孫策好似什麼也沒聽見,就是不看龐統一眼。

素來民不與官鬥,在下一等良民,中州王要見我,我怎麼好拒絕。

狡辯!

是狡辯。對付王爺這樣牙尖嘴利的人,在下恨不得自己多長一張嘴。

這是本王自己做的。自己家種的梅鹿竹,自己家的灑金箋,扇骨是本王親手劈的竹枝,薄宣是本王自己裁的,字也是本王親題的。因為那次本王把你的扇子弄壞了,一直沒有機會賠給你。

公孫策被他一口一個本王繞得頭也暈了。猴年馬月的事了,我早不記得了。卻伸手去拿那把摺扇,手指一搓展開,怔怔傻眼——吾愛吾王。

我不要。

龐統瞪眼,為什麼不要,本王親手做的,你竟敢說不要?

這種東西,拿著招搖,且太過珍貴,還是拿來緬懷作古之人罷,王爺若是那時再託人轉交給在下,在下一定不會拒絕。

龐統怎會不明白公孫策那玲瓏剔透的心思,只是自己身為國之股肱,常年征戰與遼軍交鋒,即便是武功再高,也難保自己沒有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一天。想他也是心高氣傲之人,跟那公孫策一樣,有些話說出來,倒叫人看不起。

我明日就啟程,從此以後,琉璃鍾,琥珀濃,小糟酒滴珍珠紅,全勞展護衛陪你左右。

這話從龐統嘴裡說來,聽起來像訣別多過辭行。公孫策怔忡在那兒,半晌沒吭氣,他沒想過也許有一天杏花開得燦爛的時候,卻是自己獨倚高樓,不成行。接下來他自己也沒想過為什麼這麼掉份兒的話會從自己齒關蹦出來,他說,龐統,我也去。

4。

龐統自從觀月樓出來就一直咧著嘴,平虜從沒見過將軍這樣笑過,若是戰場豪邁意氣幹雲,他總是笑得坦蕩,從不曾這樣詭秘。

將軍?將軍?

啥?龐統回過神來。

將軍似乎很高興吶,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