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把椅子,坐下來,舉起使勁掙扎的、五磅重的薩尤,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狗尿飛濺,已經浸透了她的裙子,再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阿莉亞嚴厲的斥責:“不要叫我媽媽。我可不想做這個小東西的‘媽媽。’當你們的媽媽已經夠煩了。如果還要留下它——”
“媽媽!噢媽媽我們留下它吧!”
“——你,錢德勒,還有你,羅約爾,你們要照顧它。你們要餵它,帶它出去溜彎兒,現在開始清理它拉在地板上的糞便。你們能做到嗎?”
多讓人興奮的一個問題啊。
“能,媽媽。我們能做到!”
“我們保證,媽媽!”
阿莉亞其實應該知道更多,她嘆了口氣,撫摸著小狗的刺刺的頭和耳朵,還有它粉紅色鬆軟的小舌頭。它的小屁股在阿莉亞的大腿上扭動著,好像在跳桑巴舞。“我看它倒有幾分伶俐。如果你喜歡小狗,錢德勒,去關上其他房間的門,羅約爾,把報紙鋪在地板上。我們給薩尤一個48小時的考驗。一分鐘也不多。”
錢德勒擦去眼鏡後面的眼淚,說:“媽媽,謝謝你。”
羅約爾一手抱著媽媽一手抱著小狗,哭著說:“媽媽!我愛你。”
就這樣,在德克?波納比爸爸剛準備離開家的時候,薩尤開始了在波納比家的生活。
txt小說上傳分享
陷落(1)
走繩索的人開始了他命中註定的勇敢旅程,他要穿過深淵。不久,上升的霧氣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一陣狂風,或者是子彈擊中了他的背部,於是他失去了平衡。他不斷下墜;異乎尋常的安靜。
如果不是置身於嘈雜的尼亞加拉大瀑布中,他的尖叫聲也許有人會聽見。
德克?波納比是不會像這樣悄無聲息地墜落的。會有人聽見他的主張,況且還有60位證人在支援他。
法官裁定。訴訟被駁回。德克的腦子裡一陣悸動。突然,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走上前。他面朝法官,剛才一直坐著的那把原告席的椅子,被他狂暴地一腳踢翻。他此時極為憤怒,像一頭髮瘋的公牛。庭上的人聽到了他“威脅”法官斯特勞頓?豪威爾,也聽到從他嘴裡說出的這些詞,“虛偽的傢伙”——“王八蛋”——“偽君子”——“受賄”——“我將揭穿你”——“讓所有的人都認清你”。一個震驚的法警抓住了德克。德克?波納比以前不止一次地跟他聊過天,甚至還開過玩笑。德克這會兒已經怒不可遏,他照直捶向法警的臉,他用力過大,那個法警的鼻子,左顴骨,左眼窩被他打得鮮血直流,血賤到了德克?波納比灰色條紋的鯊魚皮西裝上和漿洗過的白色棉布襯衣上。
法庭裡的“一片混亂”,《尼亞加拉新聞報》一定急著這樣報道。在原告律師德克?波納比“短暫、劇烈的掙扎”之後,州長代表們終於把他“制服”。以人身傷害的罪名拘捕了他,並把他強制帶走了。
大腦仍是一陣陣地悸動。尋找解脫。就在一瞬間,職業生涯被毀了,生活被毀了。和劃一根火柴用的時間差不多:放了一把閃著藍光的火,點燃了一堆原先屬於惰性的礦石。
如有這一刻可以重來一次的話。
我還會這麼做嗎,當然會。會!不過我不會打那個法警,我要去揍豪威爾。一拳打在那個虛偽的混蛋臉上。
“發狂的人”——“失去了控制”——這是一些豪威爾的法庭上目擊者對德克?波納比的評價。一些人還說看到德克中午休庭的時候在附近一家餐館裡喝酒。另一些人說沒有。外界報道說,德克?波納比被制服之前,身穿法官長袍、表情陰冷的斯特勞頓?豪威爾一直害怕地蜷縮在法官席後面。
接著,豪威爾鄭重宣佈,德克?波納比藐視法庭。
藐視?我就是藐視這個法庭。藐視這個徹底墮落的法律界。藐視那些陪審員,他們收了被告的好處。混蛋豪威爾。
這個虛偽的小人,還曾是我的朋友。
當穿著縣治安處的灰藍制服的人把德克帶出法庭的時候,他使勁掙扎,跌跌撞撞,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這時,德克?波納比聽到妮娜?奧謝克在後面喊他。她想跟著他,拉住他,卻被工作人員阻止了;她哭喊著:“波納比先生!德克!我們會繼續努力的,是嗎?我們會上訴嗎?我們不會放棄的。我們不會放棄的。”
一些目擊者說妮娜?奧謝克還說了,“波納比先生,我愛你!天啊,德克,我愛你!”
根本不可能。我們之間沒有個人感情。我沒有,妮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