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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時候薩尤都有可能喘著氣,面帶悔意地出現在門口,急切地等待擁抱。他們在整個街區,公園裡,鐵路沿線,臭氣熏天的陰溝裡,大街小巷尋找薩尤,不顧一切地朝鄰居院子裡張望,按門鈴,攔住人行道上的行人,懇切地問你見到我家走失的狗了嗎?他叫薩尤,它是英國獵犬和畢爾格獵犬的混血,小狗,四歲了,很友好,但是遇到生人會害羞,不咬人,但是緊張的時候會叫,他掙脫繩索,逃跑了。我們覺得他肯定是迷路了我們拿薩尤的照片給路人看,對於我們來說,它很漂亮,然而陌生人會覺得那隻不過是一隻淺黃色的小狗,和其他狗沒什麼區別,看過就會忘掉。它叫薩尤,我們愛它,希望它能回來,如果你見到他,請打電話,這是我們的電話號碼。我們聲音沙啞,眼睛哭得紅通通的。

連阿莉亞都哭了,害怕失去薩尤。在這種傷心、糟糕的時候,好像阿莉亞已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眼淚。

阿莉亞,驚慌失措,臉色蒼白!悲痛,震驚,媽媽的臉上表情怪異,她乾燥的紅頭髮披散下來,亂七八糟的。拿著電話,她提高了聲音,近乎在哀求。我們從來沒有看到媽媽處於這種狀態,有點怕她。這種害怕和擔心薩尤從此消失再也不回來了那種害怕交織在了一起。我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們是如此熱愛這個生性活潑的小狗,現在這種愛傷害著我們,就像是酸腐蝕著我們的肉體。

阿莉亞的鋼琴學生按響了前門門鈴,我們中的一人去開門,解釋說媽媽不舒服,她頭痛臥病在床,她要求練習上個星期學習的內容,下個星期再見你們,她很抱歉。

可怕的時光。開始的時候薩尤僅失蹤不到一天,現在已失蹤一天一夜(只是在夜裡我們誰也睡不著,我們守著前廊相信薩尤會在夜裡轉悠回來,它會顯出餓得發慌的模樣)最後薩尤消失了48小時,我們的淚已哭幹,或者說差不多。我們走出家門,分頭呈圓形向四周找尋,找到了老兵路,高中,醫院,穿過十六大街,走到一個有刺鼻柑桔味兒的一個地方,那種味道比鹹鹹的淚水更蟄眼睛。薩尤!薩尤!你在哪裡?你怎麼了,求求你回來吧。

沒有人去想薩尤曾是誰的小狗。是誰把它帶入我們的生活中。沒有人會說出這個事實。

聲音(13)

我們不知害羞地挨家挨戶地按著門鈴。再一次給他們看那張皺皺的照片。打擾清理房間的、喂孩子的、看電視的女人。陌生人家的狗朝我們跑過來,嗅著們伸開的手。薩尤!帶我們去找薩尤。

在幾個孩子中,朱麗葉哭得最兇。非常無助,沒有希望,她少女的心都碎了。

“親愛的,不要哭泣,哭泣於事無補。只會讓大家更加難受。如果說哭有用的話,現在薩尤已經回來了。”

還是阿莉亞試圖勇敢地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阿莉亞,是媽媽。她是這個家裡責無旁貸的領導,這個家位於波羅的海街區差不多被遺棄的破落的排子房處。哦,阿莉亞想表現得很勇敢,很堅強,在這個焦慮的時期給孩子們做個好榜樣。

我們中的一人發現她和衣躺在床上。纖細蒼白的胳膊掩著臉。她慢吞吞地有些猶豫地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了,她是如此的累,幾乎抬不起頭。如果薩尤不回來,我不想活了。

後來,阿莉亞否認說過這樣的話。

後來,阿莉亞否認自己在那個時候曾歇斯底里。

她的孩子們發現一些鄰居對她們非常友善。事實上,是大多數的鄰居。還有陌生人。

進來,坐下,一點兒都沒打擾我們,我們可以理解丟失一個心愛寵物時的心情。這是那條狗嗎?可愛的小狗。薩——尤?名字很特別,外國名字?確實沒有見過,但是我們會看著的,我會記下你們的電話,當然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是不是?

一個住在費瑞街的老年婦女領我們到她長滿青草的後院,那裡有亂蓬蓬的石南和瘋長的甜豆花,還有她所有丟失寵物的墓。博波,斑點,雪球,雷迪。每一個墓前面都有一個樺樹做成的墓碑,上面烙有它們的名字,那是用她兒子烙畫工具刻上的。雷迪去世的時候,她覺得再也不想養其他寵物了,它是一個漂亮的長髮龜甲,活了17年,身體已縮了一半,它們離開的時候,我們都很痛苦。但是這是我一個僻靜的地方,我們相安無事。

我們跑回家,薩尤依然沒有影蹤。

阿莉亞依然躺在床上。她眼睛大睜著,空洞無物。

錢德勒開始感到害怕。現在該錢德勒打急救電話了。喂?我媽—媽不太舒服。我覺得媽—媽需要幫助。

朱麗葉依偎在張著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