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看著臉色陰沉的萬曆,心中一沉。萬萬沒有想到,萬曆今天會來問此事。
稍作思考後,馮保表情毫無變化的道:“皇爺,這皇莊之事,向來都由司禮監派遣人手打理。”
“向來,就一定對嗎?難道,朕今日不問,你就一直不說嗎?這可是朕的產業!”萬曆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馮保被萬曆這一下子搞的有些懵,不知道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皇爺,這是太后娘娘安排下來的,老奴自然不敢擅自做主。”馮保說道。
又用李太后來施壓,這個馮保,已經不止一次這樣。
仗著自己顧命大臣的名分,仗著自己有太后做主,就不斷的施壓,壓制萬曆。
可他忘了一件事,他只是奴才,萬曆是皇帝。
萬曆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又在司禮監各處轉了轉。
如果沒有李太后,如果現在已經成年,想要拿下馮保,只是一句話的事。
司禮監沒什麼好轉悠的,佔地面積不大,除了那些奏疏之外,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久之後,萬曆又帶著張鯨他們去了李太后那裡。
今天的李太后比較清閒,聽著宮人給她講最近市井上流行的話本小說。
明朝是話本演義的創作高峰期,市井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話本。
李太后就喜歡聽那些忠臣聖君的事。
萬曆讓張鯨等人在外等候,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剛剛進去,就被李太后看到。
“今有空了?”
李太后指了指正在讀話本的宮人,示意她先停下,又看向萬曆。
萬曆坐在李太后身旁,笑眯眯的說道:“今天過來就是有個事。”
“什麼事啊?還能讓你親自跑過來一趟!”李太后疑惑的問道。
萬曆解釋道:“沒什麼,就是關於修橋的事。我原本想著,既然聖母大人都想著修橋鋪路了,那我也不能落下,就準備發內帑銀,和聖母大人一起修。
今兒我問了問工部,說大約要十二萬兩白銀。這十二萬兩白銀對於朝廷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內帑來說,卻不小。
這內帑銀的來源之一便是各地的皇莊,所以,我就想著,看看皇莊最近這幾年收成如何,也做個準備,看能出多少銀子!”
李太后被萬曆這十二萬兩白銀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竟然會花這麼多。
“你這樣做最好不過,雖說大明是我家的,可宮中用度,全靠皇莊,看一看也好。”李太后說道。
萬曆接過話茬,道:“孩兒也是這樣想的,以後可有不少花錢的項,孩兒的大婚,弟弟的大婚,這都是花錢的地方!”
這話可把李太后說的憂愁起來。
“唉,這麼一說,確實愁人啊。”李太后嘆道。
萬曆見時機已經成熟,當下說了起來:“其實孩兒有個賺錢的法子,能賺下不少錢,比種地賺的多了!”
李太后一臉驚訝,沒想到萬曆還懂這個,“什麼法子?你還懂這個?”
萬曆笑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不愧是我兒!”李太后高興的笑了起來,拍著萬曆的肩膀。
“不過,需要城外的幾個皇莊來操持。”萬曆隱晦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行嗎?”李太后又開始遲疑。
萬曆道:“橫豎也就是幾個莊子,小小的一片地方,成了,賺錢,不成,再接著種地。”
“這倒也是!”李太后有些意動。
萬曆接著鼓動:“聖母大人,您想想,我以後大婚,戶部的那些官兒或許不會說什麼,可到了弟弟,戶部的那些官就保不準會說些什麼了。
弟弟可是您的兒子,是我的弟弟,這婚事能寒酸了?若戶部真不給錢,我也能有個手段不是?總不能讓弟弟的婚事寒酸吧。”
這話說到李太后心坎去了,她對朱翊鏐的婚事極為看重,現在被萬曆這麼一煽動,還真有些心動。
“這,行嗎?”李太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萬曆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道:“這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李太后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於是,她就讓人把馮保找來說這事。
馮保過來後,有些發懵,不知道萬曆給李太后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說動了此事。
事已至此,已經無可奈何,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