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樣做,別人也挑不出咱家的禮,也沒人敢說咱家的不是!”
“這都是聖母大人的教導呢!”萬曆笑著回道。
“哈哈,你這小嘴就是會哄人開心。時候不早了,也該就寢了!”李太后說道。
就在這時,只穿著一身睡衣的朱翊鏐從廂房中跑了出來,大聲嚷嚷著要讓萬曆講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跟在朱翊鏐身後的宮女和太監一臉苦澀,李太后的這個小寶貝,他們可惹不起啊。
在朱翊鏐睡覺前,萬曆閒來無事,就給這個弟弟講了講西遊記的故事。
剛才睡到一半,忽然夢到孫悟空,隨後驚醒,又想到了今天萬曆尚未講完的故事,小孩性子發作,就嚷嚷著要讓萬曆講故事。
看著跑出來的朱翊鏐,李太后臉色一黑,呵斥:“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讓你兄長講故事?”
萬曆勸道:“小孩子都這樣,橫豎現在也是無事,講講又有何妨?!”
李太后卻道:“一直這麼慣著可不行啊!”
“小孩子,總會懂事的,沒事!”萬曆毫不在意。
李太后看著朱翊鏐,道:“還不快謝過皇帝哥哥?!”
“謝謝皇帝哥哥,謝謝皇帝哥哥!”朱翊鏐喜笑顏開,蹦跳著說著謝謝。
隨後湊到了萬曆身旁,坐在萬曆的腳邊,雙手支著臉蛋,目光炯炯的看著萬曆。
萬曆清了清嗓子,講了起來:“卻說三藏師徒,次日天明,收拾前進”
恰逢這時,朱堯媖、朱堯娥和朱堯媛也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紛紛蹲在萬曆身前,聚精會神的聽著。
李太后並未呵斥,一臉欣慰的看著這一幕。
這天倫之樂,正是她的幸福。
“啪!”
馮保狠狠的把手中的茶壺摔在地上,碎片到處飛濺。
一個叫做李順的小宦官畢恭畢敬的站在馮保面前,說著昨天晚上李太后那裡的事。
李順,正是昨晚李太后那裡的當值太監,也是馮保的人。
“你是說,這個張誠,竟然說張大受依仗著雜家的勢力在後廷作威作福,還耍錢借錢不還?這明明就是滿嘴噴糞,明明就是胡言亂語,真是血口噴人!”
馮保絞盡腦汁,回憶著這輩子最骯髒的詞彙,咒罵著張誠。
本來張大受是受害者,被張誠這麼一搞,張鯨和陳增卻成了為民除害的義士了,這麼一個屎盆子扣在張大受的頭上,不僅讓馮保丟了東廠提督的官職,還顏面無光,真是該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這個張誠,簡直就是該死,簡直就是該死啊!”馮保破口大罵,臉色陰沉。
站在一旁的徐爵忽然道:“老祖宗,這只是張誠的一面之詞,沒有足夠的證據。張大受從未出宮耍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咱們要是能弄出足夠的證據,未嘗不可推翻張誠的證詞,說不定,還能趁機把張誠扳倒!”
“唉,這有什麼用?宮中做事,可從來不講證據!”
馮保忽然就像是被抽掉骨頭一樣,軟倒在椅子上,長嘆短噓,頹廢不已。
“你什麼時候見過東廠和錦衣衛講證據?張誠隨便從哪裡弄出一些銀子或者一些人,說,這就是證據,那這就是證據。咱們就算有一萬張嘴,也沒法講清楚。”
說到這裡,馮保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忽然之間,東廠就沒了?直到現在,雜家還是懵的!”
馮保仰天長嘆。
就在這時,一箇中年太監忽然抱著一摞奏疏來到馮保面前,準備把這些奏疏放在桌子上。
還沒等他放下,就被馮保一腳踹翻,散落一地,這個太監也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馮保本來就心中鬱悶,現在又被人打擾,心裡的怒氣又起來了。
“你是瞎了眼嗎?這才什麼時候,就往雜家這裡送奏疏?!嗯?!不懂規矩嗎?”
馮保站在零落的奏疏中,指著摔倒在地的太監咒罵:“瞎了你的狗眼,趕緊給雜家滾!”
說罷,又踹了太監一腳。
這一腳不偏不倚,剛好踹在了太監的面門上,直接踹出了鼻血。
太監已經中年,兩鬢的頭髮都有些斑白,可他也只能忍氣吞聲,把這些委屈憋在心中。
沒辦法,誰讓馮保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呢。
太監把散落一地的奏疏收拾好,忍著疼痛,向馮保恭恭敬敬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