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一把攔住他,說道:“算了,你也不容易,前一陣子還被馮保欺辱了,你去了乾清宮,就好好的幹吧,別辜負了皇爺的信任。”
田義抹著眼淚,委屈的道:“公公,我這,我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了。”
張宏嘆道:“說這些作甚,雜家也只是看不慣馮保那盛氣凌人的樣子。行了,別哭了,都一把年紀了,讓人看到了多不好。”
田義哽咽著點頭,不斷的說著感謝。
當天下午,張宏帶著田義到了暖閣書房。
田義跪伏在地,腦袋緊緊貼著地面,不敢抬頭去看萬曆,身子就像是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他大口的喘息,粗重的呼吸聲就連萬曆也能聽清楚。
看得出來,田義很緊張,也很興奮。
萬曆正在練字,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一把年紀的田義,微微有些錯愕。
這人,看起來年齡有些大啊。
人活七十古來稀,田義都快四十了,加上花白的頭髮,看上去確實老。
不過,年齡大不是問題,只要聽話就好。
放下手中的毛筆,萬曆笑道:“你就是田義吧,起來吧!”
田義急忙站起,恭恭敬敬的站在萬曆面前,“老奴田義。”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眼眶中還能看到淚珠。
“不錯,以後,你就當值乾清宮吧,至於司禮監那邊的活計,也兼著吧,以後可要累一些。”萬曆說道。
當然要讓田義兩頭跑,這才是萬曆的想法。
田義不管那些,自認為這是萬曆的恩德。
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受的委屈今天終於得以釋放,他竟然喜極而泣,淚珠子忍不住的就往下流。
這把萬曆嚇了一跳,老大個人,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
一旁的張宏一臉尷尬,急忙解釋:“皇爺,田義出身苦,之前受過不少罪,現在面見皇爺,自然激動萬分,喜極而泣。”
田義哽咽著聲音,“皇爺,老奴,老奴實在是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說著,田義又跪了下來,衝著萬曆連連磕頭。
“張伴伴啊,帶著田義去一趟尚衣監,就說是朕說的,給他換一身新衣裳,這衣裳滿是補丁,有損乾清宮的影響啊。”萬曆指著田義身上那洗的發白,滿是補丁的衣裳,說道。
在宮中幹活雖然有俸祿,但想要吃好穿好,也要花錢。
田義不善鑽營,只知埋頭做事,靠著俸祿自然不會生活太好,加上家中貧困,每年還要寄錢回家,這幾年壓根沒有多少積攢,衣服也是縫縫補補一年又一年。
張宏急忙捅了捅旁邊的田義,小聲提示,“還不趕緊謝恩?!”
田義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跪在地上,又開始了三叩九拜。
萬曆擺擺手,道:“行了,你倆下去吧。”
當兩人走後,萬曆啞然失笑。
張宏介紹過來的人還真有特點,張鯨敢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田義卻有些懦弱,動不動就哭鼻子。
想想也是,人有百面,哪有一成不變的。
能為己所用並且聽話就好了。
……
張居正最近這幾天可是瀟灑,宮中的事鬧的久久無法平息,都注意皇宮,沒什麼人管他。
張誠的調查結果傳遍朝廷後,張居正就沒再去管了。
這是萬曆的家事,他管不上,也不想管,只要萬曆沒啥事就好。
而他,趁著這個機會,對朝廷六部、六科言官展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這一下子,裁撤亢官庸官多達百人。
因為掌控著吏部,空出來的這些職位也能迅速補上。
這天下,從來不缺當官的人。
不過,補充上來的人,不僅僅只是能力出眾之人,還是堅定的變法派。
內閣中,張居正翻看著最近吏部呈送上來的官職任免文書,滿意的笑了。
合上文書後,他看向了皇宮方向。
“陛下對馮保不滿,欲意懲處,可馮保經營許久,根深蒂固,一時半會還無法徹底拔除,恐怕爭鬥還會持續一段時間。這正是我的機會!”
張居正目光一閃,取出了紙筆。
《臣請整頓京營兵備疏》幾個大字從張居正的筆下出現。
開篇:兵者,國之大事也。太祖高皇帝設京營,意拱衛京師,張掖朝廷盛威,自土木事變後,京營頹喪,乃設十二團營。然承平日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