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幣,笑了笑,說道:“元輔,我說的怎麼樣?銀幣自從進了銀庫之後根本就沒有開啟過,也沒有任何人進去過,怎麼可能會發生監守自盜的事情呢?”
“還真是銀幣!”田義湊到跟前,仔細的看了看。
“屬下都已經說了,這銀庫之中不可能有什麼問題。”銀庫大使說道。
張居正皺了皺眉頭,難道真的和戶部無關,問題出現在兵部?
如果問題出現在兵部的話,可就有些不太好處理。
兵部只需要將這些東西押解到遼東,那麼就能撇清關係。
因為沒有人知道,銀幣進了兵部之後到底出沒出問題。兵部內部沒人說,那麼也就無從得知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下,銀幣變成白銀,和兵部又有什麼關係?
至於到底哪個環節出現問題,那也不歸兵部管。有可能是遼東的那些將官見錢眼開,也有可能是戶部的問題,總而言之,絕對不可能是他兵部的問題。
“你們戶部往兵部解押了多少銀幣?”張居正看向王國光。
“五萬兩銀幣。”王國光說道。
五萬兩銀幣,如果全部換成白銀的話,就能換取七萬五千兩白銀。
即便將這五萬兩的虧空填回去,也能賺取兩萬五千兩。財帛動人心,不可能無動於衷。
“將這些箱子全部開啟,我要一一看看。”張居正說道。
“這就沒有必要了吧,都已經查驗過了,為什麼要把其他的那些箱子開啟?”還沒等王國光說什麼,銀庫大使便插話道。
田義看了大使一眼,說道:“開啟吧,來都來了,當然要全部開啟看看。”
張居正的聲音沉了下去:“開啟!”
剛才開門時就囉囉嗦嗦,現在又出言阻攔,這裡面要是沒有鬼,張居正第一個不相信。
沒辦法,銀庫大使只能硬著頭皮,將庫房中的銀庫一一開啟。
擺在最外面的那些箱子,裡面都是明光閃閃的銀幣,可擺在最裡面的那些箱子,裡面的卻是灰撲撲的市銀。
看著這些白銀,王國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張居正的臉色,也跟著徹底的沉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王國光指著這些箱子,大聲質問著銀庫大使。
銀庫大使慌張的解釋道:“我不知道啊,屬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屬下從來沒有私自開啟過。”
“沒有開啟過?難道那些銀幣會七十二變?自己變成白銀了?!”王國光破口大罵。
他從那些箱子中摸出幾個市銀,在手中敲著,發出沉悶的聲音。
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任何解釋,鐵證如山。
田義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他將這些市銀盡收眼底。
“果然有問題,雜家看的清清楚楚,裡面的銀幣,成了市銀。”田義說道。
“完了,真的出事了。”一時間,王國光面如死灰。
雖說這事和他無關,可作為戶部尚書,一丁點事情都沒有發現,有翫忽職守的嫌疑。若是深究起來,他也有連帶責任。
看著庫房中的這些市銀,張居正一時想到了很多。
此事,止步於戶部,不能再把兵部牽扯進來。遼東戰事在即,兵部不能出現動盪。
張居正心裡很清楚,如果真的查起來,兵部也擺脫不了干係。可張居正擔心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太多,牽扯麵太廣,對朝政不利。於是就想著讓戶部,獨自將這件事情擔起來。
戶部這邊好查,以太倉銀庫為中心進行調查,就能將所涉及到的人員查清。可兵部那邊,一旦兵部將收到的銀幣全部算成軍餉運送出去,那麼就不好查了。
免不了又是一頓扯皮,浪費時間不說,還會影響朝政,一旦引起官員恐慌,可就不好收場了。
反正損失的也不是太大,還不如將這件事情範圍儘可能的縮小。
張居正並不反對查案,他反對的是徹查。
水至清則無魚,沒有絕對清廉的官,處理幾個最主要的人物,震懾一下人心就行了,沒有必須擴大案情。
一旦案情不斷擴大,那事情就不好掌控了。這滿朝文武,真算起來,也沒有幾個絕對乾淨,到時候沒事也要查出事來。
何況現在朝廷之中,重要的位子上都是他的人,好不容易完成佈局,真要連累幾個,那可是絕大的損失。
所以,這案子可以查,但是不能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