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些化外之民不識王法,沒有開化,可沒想到,奴婢去了之後才發現奴婢之前的所想全部都是錯的。
這遼東有一個叫做覺昌安的建州左衛指揮使,他姓什麼羅,具體是什麼,奴婢沒記清……”
“該不會是老奴的祖父覺昌安吧?!”萬曆心頭浮現出一個人名。
他沒有問出來,靜靜的聽著。
“……皇爺,這個覺昌安有一個孫子叫做努爾哈赤,這小子非常欽佩皇爺,在他的心目當中,皇爺是神明一般的人物,恨不得入宮伺候服侍。
於是乎,他為了能夠達成入宮伺候皇爺這一念想,便揮刀自宮。奴婢倒是覺得這個叫努爾哈赤的少年有幾分忠心,於是乎就將他帶了過來。
遼東女真本卑賤之種,他們卻知道皇爺知道朝廷知道大明,這也代表我大明萬壽無疆……”各種吉祥話,從陳增的嘴裡說出。
萬曆聽著聽著,聽出了裡面的不對勁。
按照陳增所說的來看,覺昌安與努爾哈赤絕對是歷史上的那兩人。
覺昌安在歷史上並沒有什麼名聲,如果不是他的孫子努爾哈赤建立了後金,恐怕他也留不下什麼痕跡。
努爾哈赤倒是一個狠人,為禍遼東那麼多年,讓大明朝廷極為頭疼,他的兒子甚至還入主中原,竊得神器。
這是一個野狼般的人物,說他會傾慕大明,怎麼看怎麼怪異,怎麼看怎麼不可能,這裡面肯定有不為人知之處。
這樣一個攪動風雲的狠人,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這讓萬曆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樣吧,你去把那個努爾哈赤帶過來,朕要看看。”萬曆來了興趣。
建立後金的猛人,這樣一個梟雄人物,萬曆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肯定要來看看。
一想到現在的努爾哈赤只有十五六歲,那一刀下去,切斷了大清未來兩百多年的基業,萬曆心中就莫名的高興。
本來還以為大清的未來會斷送在自己的手上,沒想到卻被他們親手葬送。
如果覺昌安知道他的孫子以後會做出那樣一番大業,心裡會不會後悔?
“皇爺,這從鄉野而來的鄉野小子野得緊,現在還沒調教好,如果把他帶進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陳增有些擔憂。
陳增也沒有想到,萬曆竟然會對這個努爾哈赤有這麼大的興趣。
萬曆卻毫不在意,在這深宮之中,難道還能被努爾哈赤這廝攪一個天翻地覆嗎?更何況現在的他少了一個東西,又能翻出什麼風浪出來?
“行了,你就按照朕所說的去做吧,朕要見見這個努爾哈赤,能夠揮刀自宮非要進宮服侍朕的人,朕倒是很有興趣。”萬曆催促道。
在萬曆的再三催促之下,陳增終於去了外帑。
努爾哈赤是陳增從遼東弄回來的,而陳增的衙門就在這外帑,所以努爾哈赤自然也會跟著陳增進入外帑。
外帑之中的房間眾多,努爾哈赤性子最野,於是陳增便讓人將他單獨關在一個房間當中。
和在遼東相比,這個時候的努爾哈赤要溫順一些,經過了那麼多天的毒打以及教訓,讓努爾哈赤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給他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可是,野狼終究是野狼,即使被惡狠狠的毒打過,他也不會變成野狗。
雖然現在他暫時被陳增打服了,但是他並不會徹底臣服,他要復仇,他要報復。
而報復的物件,就是陳增。他甚至將父輩們的怨恨,也轉嫁到了陳增身上。
人往往會忌恨直接對付自己的人,而在努爾哈赤心目中,陳增就是直接傷害他的人。
那些毒打,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他的潛意識裡,這一切都是陳增的錯。如果他沒來遼東,那他根本就不會這樣。
這一切,都是陳增的錯,都是陳增的錯。他要復仇,他要報復陳增。
陳增來到了關著努爾哈赤的房門前,冷聲呵斥著:“你這小子平時最野,咱家也不知道你爺爺之前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現在皇爺要召見你,這是你的好機會。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噹噹,在這深宮之中沒有官職,死的會很慘,雜家希望你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記住,這是咱家給你爭取來的機遇。”
“知道了!”房間之中傳來了努爾哈赤那溫順而又虛弱的聲音,然而在這虛弱的聲音之下,是努爾哈赤的仇恨。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