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萬曆看著和李太后有說有笑的朱翊鏐,問道。
朱翊鏐的笑容瞬間消失,有些緊張。
最近這段時間當中,萬曆可沒少教訓他的這個弟弟,沒辦法,誰讓他的這個弟弟頑皮且淘氣呢。
李太后見兄弟兩人如此,便開口說道:“是我讓他過來的,最近讀書這麼久,也沒好好的說說話,今天功課又不重,讓他過來歇一歇,玩一玩。你這個當哥哥的倒也不用如此苛責,他畢竟以後也是要就藩外地的,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功課鬆一些也無所謂。”
在李太后看來,自己的小兒子以後肯定是要就藩的,對於一個藩王來說,按照皇明祖訓的規矩,只要能明白事理,只要能認識幾個字,只要能懂得一些學問就夠了,沒有必要會的太多。
畢竟他又不幹什麼事,不需要理政,也不需要處理軍國大事,將就著學一些就行了。
朱翊鏐站在李太后的身後,非常乖巧。
萬曆坐在了李太后旁邊,他將周圍的那些太監和宮女屏退,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聖母大人,話不能這麼說,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的,以後說不定還會派上用場呢。”
李太后反駁道:“能派上什麼用場?差不多認識一些字,懂得一些學問就行了,他又不需要處理軍國大事,又何必學的那麼多那麼深呢?”
萬曆笑道:“那可未必啊。給聖母大人說個事,今天,孩兒讓朱德昭去當戶部的銀庫大使了。朱德昭之前就是秦藩子弟,他都能當一個小小的吏員,以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在政務上,李太后並沒有多少政治頭腦,甚至也無法明白那些軍國大事,可在這些事情上他卻有著常人沒有的精明。
朱德昭這人他是知道的,前不久萬曆還在他面前說過。
以前是宗室子弟,按照皇明祖訓的規矩,宗室子弟是不能當官,不能科舉,不能經商的,可現在來看,這個宗室子弟卻成了銀庫大使。
李太后不知道銀庫大使是個什麼官兒,也能聽出一些味道。
細細的琢磨了一陣,她忽然眼睛大亮,興致勃勃地看向萬曆,“朱德昭都能擔任銀庫大使,那豈不是說,以後你的小弟也能在朝廷中當一個官兒?”
不得不說,李太后的膽子真大,敢說這些事。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又變得遲疑起來。
皇明祖訓規定,宗室子弟是不能當官的,這麼一來,豈不是犯了規矩,這可不太好啊。
李太后很看重規矩,但她擔心的並不是讓朱翊鏐當官會破壞皇明祖訓,而是害怕朱翊鏐留在京城中,那些文臣武將們會說三道四,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
和普通農家婦女沒有什麼區別,李太后也非常偏愛自己這個小兒子,歷史上的她也是如此。
一直讓朱翊鏐待在宮中,一直拖到拖不下去之時才讓他就藩,李太后巴不得讓朱翊鏐一直待在身邊。
萬曆當然不會把話說的那麼多,只需要表現出一個意思就行了。
自己這個母親是什麼性格,萬曆太清楚了。稍微顯露一些就行,沒有必要說的太多。
其實,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李太后,萬曆也有自己的考量。
朱翊鏐可是一部好棋,用的好了,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明朝的勳貴,是朝廷的一大累贅,在地方上吃百姓,在朝廷吃國庫,總而言之,一直都在吃。
明朝的滅亡,宗室太肥,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解決宗室問題,萬曆想到了分封海外。
給這些藩王一些權利,將這些藩王分封出去,坐鎮海外,然後再同化當地的百姓,鎮守當地的地盤。
這樣做,既可以解決宗室太多的問題,還能將矛盾轉移出去。
要不了多少年,朝鮮之役就會爆發,趁著那個機會,直接吞併朝鮮,然後把朱翊鏐安排過去當個朝鮮王。
當然了,指望這些藩王自己開疆拓土,那是不可能的。兩百年下來,這些藩王就是一頭頭沒有鬥志的豬。
所以,萬曆要培養他們。而宗學,就是培養他們的學校。
說著說著,李太后忽然又說到了萬曆的婚事。
成了皇帝,還被人逼婚,確實讓人難受。
想想也能明白,畢竟是皇帝,關乎朝廷根本,提前考量也是正常。
和李太后說了一些話後,萬曆回到了寢宮。
夜漸漸的深了,萬曆進入了夢鄉。
然而在這漫漫長夜之中,有人卻毫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