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跑來告狀,那就胡攪蠻纏,反正有小孩子身份加持,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到時候再擠一些眼淚,還能反將一軍。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身份,還真有些妙用。
七月流火之後,天氣就漸漸轉涼,如今已是九月,溫度也低了許多,可這大中午的太陽,依舊有幾分威力,秋老虎還在囂張。
撫寧侯幾人在外面曬的滿頭是汗,這裡沒有樹遮陰,沒有皇帝的旨意,又不能隨意去某個房間遮陽。
心中本就鬱悶,再被太陽這麼一曬,越來越煩躁。
撫寧侯朱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同樣滿頭是汗的勳貴們,不滿的小聲說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當年先帝在朝時,也不曾這樣,他一個小娃娃……”
“咳咳咳,慎言,慎言啊!”新寧伯譚國佐急忙出言阻止,防止朱岡說話不著邊際。
朱岡無奈的閉上嘴,抹著額頭上的汗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人渾身是汗,眨眼間便是口乾舌燥,嗓子冒煙。
朱岡問了好幾次在外面值守的太監,可有茶水供應,換來的卻是白眼以對。這讓朱岡心中的火氣又大了些。
“跑來曬太陽了!”朱岡拍著大腿,一臉不滿。
就在眾人焦躁不安等不及時,萬曆打著哈欠,一臉慵懶,端著一杯涼茶走了出來,站在了他們面前。
萬曆笑吟吟的喝了一口涼茶,隨後一臉舒服的看向朱岡他們,“諸位前來,可有事情啊!”
看著這個樣子的萬曆,朱岡心中不滿,但還是忍住心中的憤怒,說道:“回稟陛下,臣今日前來,是為王學甫之事而來。”
“王學甫?”萬曆微微一愣,就說:“朕不認識這個人啊,他是誰啊?!”
“不認識?!”
這話把朱岡氣的不輕,王學甫就是王崇古,他想要成為京營戎政尚書,必須要得到皇帝的首肯,現在你說不認識,玩呢?
朱岡還是忍著心中的火氣,耐著性子說道:“就是京營戎政尚書,王崇古!”
“王崇古?!不認識!”
萬曆搖著頭,喝著涼茶。
朱岡的胸口中燒起了一堆火,加上在太陽底下炙烤,火氣越來越大。
“陛下,您怎麼能不認識呢?!”朱岡再次壓著性子。
“你也知道,外有內閣,內有司禮監,朕只是一個小孩子,哪裡知道這些?再說了,朕都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這黑廝,怎麼一直逼著朕問?莫非,你是想吃板子了?”說到這裡,萬曆看向一旁的值守太監,道:“去,扒了他的褲子,打他的屁股,讓朕打上幾板子!”
黑廝?
扒掉褲子打屁股?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啊,之前先帝都不曾這樣。
朱岡的臉色瞬間陰晴不定。
萬曆可不管那個,依然在挑撥著,激怒著朱岡。
朱岡性格本就有些火爆,在太陽底下暴曬,更顯煩躁,現在又被萬曆輪番挑逗,怒火一下子炸開了鍋。
怒上心頭,怒髮衝冠,怒火滔天,他往前猛然踏出幾步,將頭上的帽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呵斥:“先帝都不曾如此羞辱臣,你個娃娃,怎得如此囂張?!”
朱岡身後的新寧伯,鎮遠侯和西寧侯臉色大變。
就在這時,李太后的身影出現在眾人後方。
萬曆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李太后,故意將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一副驚嚇模樣。
伴隨著茶杯破碎的聲音,萬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朝李太后那裡跑,一邊哭訴:“欺負小孩,黑廝欺負小孩!”
正準備過來的李太后看著如此模樣的萬曆,稍稍愣了一下,走在一旁的田義趁機道:“這幾個人可有些囂張啊,竟然把皇爺嚇哭了,這是以下犯上。”
李太后一下子就炸了,臉色陰冷,加快步伐。
萬曆一下子撲到李太后懷中,哭聲更大了,“聖母大人,他們欺負小孩啊!”
“竟然敢以下犯上,好大的膽子!”李太后摟住萬曆,尖聲呵斥。
朱岡等人看著如此變化以及過來的李太后,瞬間呆若木雞。
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