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嘎吱嘎吱的往前,坐在裡面的遊七掀起簾子,看著周圍光禿禿的土地。
這裡的土地並不肥沃,只有那些沿著河流的土地才能看到一些生機,其他地方,貧瘠的厲害,沒有肥力,就連野草也不願多長。
老遠就看到了豎立在大地上的鍊鐵高爐,這些爐子並不高,在沒有多少阻礙物的萬曆年間,還是很容易看到。
“那種東西應該叫做水泥,實在想不明白,水泥是個什麼東西,水和泥混在一起,不就是稀泥嗎?這種東西能有什麼用?!”遊七小聲嘀咕著。
張居正知道陳增在這裡幹什麼,之前萬曆提過一嘴。
不過,張居正也僅僅只是透過字面意思瞭解,也知道陳增是萬曆派到這裡來的。
早就想讓遊七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之前一直被事情拖累,直到現在才讓遊七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是什麼東西,會讓萬曆如此重視。
要真是一個小孩子的重視,張居正或許不會太多在意什麼,可這個小孩子,不是普通小孩子。
空氣中的味道並不好聞,有一股臭味,但遊七號不在意。
很快就來到了水泥窯爐附近,陳增在開平衛的動靜很大,想要密不透風,那是不可能的事,遊七很早就打探清楚了地方在哪。
陳增坐在一間土屋子裡喝著茶,不經意間看到了遠處的馬車。
沒有多少在意,接著喝茶。
最近這陣子,總會有這種人過來,想要看看陳增在幹什麼。
水泥的配方,只有陳增以及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剩下的那些工匠們,只會機械的按照陳增的吩咐做事。
陳增把生產流程拆開,分別安排下去,只需要把知道配方的工匠控制住,就能大大降低洩密的風險。
喝完茶,陳增正準備再倒上一杯,可不經意間的一瞥,讓他警惕起來。
他認識遊七,張居正的門人,在京師中的名聲不低,陳增見過幾次。
看著走下馬車的遊七,陳增急忙把茶杯放下,急匆匆的迎了出去。
“楚濱先生,怎麼忽然就來這裡了?!”陳增朝著遊七迎了過去。
他來幹什麼?難道是張居正的意思?
為了減少成本,陳增並沒有修建圍牆,水泥窯爐直接豎在大地上。
遊七看到了走過來的陳增,立刻換上了一副笑容:“最近京城中可不太平,在下到處走動走動,也當做是散散心!”
陳增可不信這話,誰散心會來這裡?除了高爐之外,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這裡可沒有什麼玩的地方,除了爐子之外,也沒什麼了。”陳增試探的問道。
遊七自然不會說出自己來意,隨意的打著哈哈,就指著前方的爐子問道:“這是什麼爐子?怎麼和那些鍊鐵的不一樣?之前聽說,你搞出了一種叫做水泥的東西,價格很便宜,這該不會就是那種水泥?!”
萬曆之前給張居正他們說過這種東西,遊七自然也聽說了,只是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具體情況。
陳增也打著哈哈:“哈哈哈,這爐子具體是什麼,雜家也不知道,工匠們的事,咱家一個宦官,又如何得知啊!”
遊七沒有在乎陳增這話,往爐子前面湊,陳增急忙拽住遊七的胳膊,說道:“大老遠的來,先喝杯熱茶再說,喝杯熱茶再說。”
遊七被陳增拖進了房子。
接下來的時間裡,遊七想著近距離看一看,可都被陳增攔住,說什麼就是不讓近距離觀看。
但這也讓遊七猜到了一些,爐子裡面的東西,確實非常重要,如果成本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低,將會是一件非常好處無窮的事。
在這裡待了沒多久,張居正那邊就傳來訊息,讓回去一趟,有重要的事。
遊七沒有停留,急匆匆的回去了,這讓陳增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派人將這一訊息,傳給萬曆。
從北方草原吹來的風,在邊牆上面打了一個卷,湧入了薊鎮。
這裡駐紮著當今大明最精銳的兵馬——戚家軍。
生於嘉靖七年的戚繼光,如今已經四十五歲,即將步入半百之年。
征戰多年,戰功赫赫。可他並沒有多少張狂,氣質內斂而又溫良。
前不久,戚繼光剛剛結束一場戰事。
六月初,北蠻小王子與董狐狸謀劃進犯,向朝廷索要賞賜遭到拒絕,於是二人在喜峰口燒殺搶掠。
戚繼光得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