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鏐趾高氣揚的在李太后面前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李太后一臉慈祥的看著。
這個小兒子,總是能得到李太后的疼愛。
萬曆當然知道朱翊鏐在學校發生的那些事,實際上,對於朱翊鏐的那些事情,萬曆還是比較希望的。
那些喜歡學習的,願意學習的,成為一派,他們跟著萬曆,學習技術知識,為日後的改革提供幫助。
朱翊鏐整和那些紈絝子弟,讓他們當一個攪局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以後也要給那些紈絝子弟在朝中一定的立足之地,讓他們成為攪局者。
攪局者,在很多時候是很有幫助的。
在面對文官之時,也不至於手中沒有一個人。
宗室子弟,與勳貴,就是萬曆的基本盤,只要基本盤不出現問題,那就不用害怕。
李太后笑著笑著,眉頭皺了起來。
“唉!”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愁上心頭,又想到了朱翊鏐就藩之事。
雖然萬曆之前給他說過不用擔心,但她每次想到這裡,總會情不自禁的亂想。
李太后看向萬曆,愁容滿面的道:“眼看著你弟弟一天比一天大,恐怕再過些時日,朝中的那些官員就會提及就藩之事,真捨不得讓你弟弟出去。”
“聖母大人不用擔心這事,孩兒自有主張。”萬曆勸道。
李太后又長長的嘆了一聲。
……
黑夜沉沉,萬曆從李太后那裡出來之後,又去向陳太后請安,當他回到寢宮時,天已經很黑了。
稍作收拾,他便進入夢鄉。
然而在這黑夜之中,有人卻毫無睡意。
禮部尚書潘晟,他坐在自家書房當中,思考著賞賜之事。
之前萬曆皇帝下了旨意,對於這次遼東大捷,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一番。
除了朝廷的那些官員之外,還有那些女真人,對他們的賞賜也要考慮考慮。
然後就是萬曆的這個要求,卻讓潘晟極為苦惱。
朝廷對異族的賞賜之前屢見不鮮,對俺達的賞賜,就在之前,可遼東和其他地方卻不一樣。
俺達是威脅朝廷安危的一個強敵,對於他的賞賜必須要鄭重,必須要宏大,朝廷也應該拿出足夠的血本。
可遼東不同,根據這次捷報上所說的那些東西來看,這次遼東大捷之中,功勞最大的應該是李成梁和徐澤民,至於覺昌安和尼堪外蘭,功勞其實並沒有多大。
對他們的賞賜,難以確定。
賞賜太小,不和皇帝心意,賞賜太過,又不和朝廷規矩,而且還要出錢。
潘晟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是怎麼想的,一時間拿捏不準,在對尼堪外蘭和覺昌安的賞賜上,猶豫不決,至於王臺父子,對他們的賞賜倒是很簡單,他們畢竟活捉了王杲,這種功勞很容易判定,很容易決定。
想了半天,潘晟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只好先將這事放下,明天去找找兵部,看看兵部怎麼說。
和潘晟一樣遲遲未睡的人,還有張居正。
張居正坐在書房之中,他將今天萬曆所說的那些話全部寫了下來,一字一句的斟酌著。
他總覺得萬曆所說的這些話當中蘊含著某種力量,可一時之間又無法獲得,這讓他極為苦惱。
“打仗,賺錢,遼東,建城……”
張居正放下手中的筆,在書房來來回回走著,不斷的思考。
“陛下之前的做法是,將內帑一分為二,設定外帑,隨後又清退京營,組建施工隊,給他們發錢,然後施工。
那,在遼東,是不是也是這個法子?在遼東建城,將施工隊帶過去,在那裡修建城池。這些人肯定是要工錢的,修建城池是一件非常花錢也非常消耗時間的事,短期之內根本沒法修建成功。
也就是說,在遼東的那幾個地方,會一直存在幾支數量龐大的施工隊。陛下的意思,會不會是,用施工隊來充盈那邊的人口?”
想到這裡,張居正的眼睛瞬間明亮。
建州那邊,之所以一直被那些女真人牢牢把持著,就是因為居住在那邊的漢人太少,不能形成有效的控制。
如果這次藉著修城的機會,把那幾個施工隊調過去,在短短的時間之中,那邊就會有大量百姓。
而且這些百姓都是正值壯年的壯勞力,之前還在京營當差,稍作武裝,就是一支軍隊。
這樣一來,在那邊的人口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