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這時候懶洋洋的接話說:“的確有這酒,就在天津首善街末尾有家小酒館,不插幌子,不掛字號,屋裡連座位都沒有,櫃檯上也不賣菜,單擺一缸酒,來喝酒的都是扛活拉車碼頭上的腳伕這些底層的工人。這些去喝酒的人,有的拿著一塊醬腸頭,有的衣兜裡裝著一把五香花生,進門了要上二三兩,依著牆角船臺自己喝。逢到那人多的站不住腳了,進去買了酒就拿端出來找棵樹靠著,吃著花生仁一點一點的喝著酒,別看酒少喝完還真是解這一天酒癮了。說這小酒館裡只就一個大酒缸,只賣一種酒,是用山芋幹釀的,價錢賤,酒味大。這酒不講餘味,只要衝勁,喝進嘴裡好比硝酸鏹水,那得趕緊就嚥進肚裡,不然燒爛了舌頭嘴巴,燒穿牙花嗓子眼兒。可你一把那口酒落進肚裡,跟著就一股勁從胃裡躥上來,直衝腦門,暈暈乎乎,勁頭兇猛,好似大年夜裡放的那種炮仗叫炮打燈,點著一炸,紅燈躥天,所以這種酒就被叫做炮打燈。”
老六樂的都合不攏嘴了笑道:“還是老五厲害啊,二哥聽著沒?長沒長見識?”
胡大膀聽饞了,吧嗒著嘴說:“哎呀不行,我真不行了,說的太多都開始饞嘴了,還別說這酒啊,還真是好東西,一會不喝就開始饞了。”
趕墳隊在墳坡子休息了那麼一會功夫全在說哪的酒好喝,胡大膀這人幹活不行,你要跟他說什麼東西好吃什麼酒好喝他來勁,說完把自己都饞的流哈喇子,本來還想繼續說這炮打燈的事,結果看遠處走過來一個人,仔細一瞧是老吳。
小七見著老吳回來了,趕緊伸手招呼他過來躲躲日頭,可老吳卻像沒看見小七一樣徑直的走到剛挖開墳坑邊朝裡面張望,隨後竟跳了進去。
原本在乘涼的幾個人“騰”的一下都站起來,有的鞋也忘了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等到了墳坑邊伸頭往裡面一看,墳坑裡沒有屍骨,中間一個大洞有井口般粗細,老吳正撅著屁股趴在洞口邊向裡面張望。
小七也跟著跳了下去,站住之後把老吳給拽了起來,問他說:“哥你幹哈呢?這墳氣多重啊趕快上來吧。”
老吳喘著粗氣抬起頭看了圍在上面的哥幾個一圈,陰著臉低聲說:“咱們一直都沒管這洞裡是什麼,今天不行了,都去拿傢伙咱們把它挖開,他孃的倒要看看這洞裡究竟有什麼東西。”
哥幾個聽得一愣,劉帽子不都說了那洞就是當年的大白耗子挖的麼還能有什麼,頂多就是耗子窩唄,老吳怎麼幹嘛跟這些畜生較勁啊。
老吳見其他人不動,自己爬了上去,從平板車上抽出了自己的一把短鏟,反握在手中又要跳到坑裡去挖。他的胳膊一直都沒好,再加上剛換完藥,經過這麼一折騰那布條上滲出了一些血跡,哥幾個趕緊把老吳給攔住了,說他們來挖讓老吳去陰涼的地方等著吧。
可老吳魔怔了一樣,非要自己親自下去挖,哥幾個好說歹說才把老吳給留在上面,隨後胡大膀和小七下到坑裡挖洞。
這胡大膀就有些不樂意了,他用鏟子把小七刨出來的泥裝在筐裡,嘴裡還唸叨著:“大熱天的不讓人休息,閒的沒事幹挖這破洞,就是看我這腿剛好折騰我是不?”
剛挖了沒一會胡大膀那碎嘴就停住了,這個洞口看似有半米多寬,但是下去人還有些勉強,就想把整個洞口給挖開看看裡面的情況,洞口稍微擴大了一些後,正好日頭處於頭頂光線直射進洞裡,把洞低照的非常的清楚,胡大膀和小七兩人伸頭進去一看,都出了一聲。
老吳著急的問他們:“七兒下面有什麼?”
小七抬起頭說:“這狗日的下面有磚頭。”
老吳一聽這話急忙就順著土坡滑進坑底,但由於下來匆忙沒停住腳徑直的奔著洞口就滑過去了,下面兩個人壓根就沒反應過來,老吳順著兩人中間那空蕩直接就掉了進去。
胡大膀這人雖然平常蔫呼,但這要命的時候他卻反映的要比小七快,一把就拽住了已經掉進去的老吳的衣領,整個人也被老吳給帶進去半個身子,眼瞅著就要一起掉進洞裡了。
小七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直接抱住了胡大膀的腿,用體重壓住了正要大頭栽下去的胡大膀。
老吳懸在洞裡,兩腳用力的蹬住兩邊,這個洞壁挖的非常平整,呈一個傾斜的橢圓形,跟其他的墳頭的洞口很相似,但區別的就是這個洞口的直徑非常的寬,比以前墳頭裡挖出來的小洞大出了不少,同樣的是墳裡的屍骨都沒有了,應該也是都被拖進洞裡去了。
洞口泥土還很新鮮應該是最近這些日子才打通的,洞裡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