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百多個高階動物——堂堂的男人!
那群手Yin的男人們微微閉著眼睛,顯然在想象著他們懷裡正摟抱著一個最漂亮的女人。昨天蓮花來這裡給周川送衣裳,她的美麗容貌讓煤礦所有的男人們震驚。今天早晨之所以發生這件罕見的事情,誰能說這一百多名漢子,懷裡抱著的不是蓮花同一個女人呢?
上百名光棍大白天在那裡一起手Yin,那簡直是一種無窮的力量,簡直是一種不可阻擋的——像山洪爆發樣的氣勢!河莊村的男人女人見此光景,像親眼看見地球將要毀滅那樣,悚然得渾身上下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直到多少年之後,河莊村還流傳著一種傳說,傳說那一百多個男人手Yin那天,順水河裡的水暴漲了三尺。
這件事發生之後,半年內河莊村的男人不許自家的女人到河邊洗衣裳,好像那群光棍們從身上噴射出來的東西,就像有生命的魚那樣還遊動在河水裡,一旦鑽進自家女人的身子就會把她們的肚子搞得鼓起來。
那天,在所有的光棍們當中,惟有禿子劉二心裡解氣,他感覺這一百多名兄弟,都給主持工作的副礦長周川頭上戴了一頂綠帽子!
河莊村的人們由此判斷,誰要想領導好和管教好這一夥野蠻愚蠢、畜生樣的漢子,非得有一種天才的頭腦和神的威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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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二十(1)
那時候的河莊煤礦剛剛起步,還不成規模,到處破爛不堪,舉目望去整個煤礦一片荒涼。地面僅有的全部設施,就是一座孤零零的井架,像一棵烏黑的沒有絲毫靈氣、沒有一片綠葉的乾巴桅杆,在長著稀稀拉拉苦姜草的黑色大地上蔫巴巴地立著。井架一側,幾排用破磚頭和黑泥巴壘起來的歪歪斜斜的臨時工房,又窄又矮,像微山湖邊人家的雞窩那麼破敗寒酸。
周川獨自一個人靠在工房的一角,一棵一棵在抽悶煙,那沮喪的神情,好像被強硬的對手打敗似的。五年前他跟隨著楊家巖大哥離開微山湖,由一個年輕的湖貓子,脫胎換骨變成了國家的幹部,打那天起惟有今天活得窩囊,窩囊得沒有絲毫尊嚴和麵子。如果不是縣委書記楊家巖,當初為他定好了工作的模式,囑咐他當幹部千萬不能耍二桿子脾氣!面對今天的特殊情形,說什麼他都會發火的。當幹部畢竟不同於在微山湖上當湖貓子,一行一動要受一種制度的約束。在他看來,想當好一個幹部,是那麼的艱難那麼的不容易!
太陽從東山里升起來老高了,抬頭一看太陽就知道超出了下井的時間,那群光棍們一個個滿臉得意,晃著肩頭邁著方步,慢慢地朝著伙房走去。周川緊皺著眉頭,不時狠咬一下牙關,彷彿像咬碎像嚼爛什麼似的。他嘴裡噴吐著一口口濃煙,濃煙裡出現了一座寬闊的禮堂,那是他被任命為副礦長的日子……
一九七八年的春天,一個清新而又晴朗的日子。
上任不久的縣委書記楊家巖,精神抖擻滿面春風,在豐湖縣委、縣革委召開的公社和各科局幹部大會上,宣讀了新建煤礦領導班子名單:
縣委書記楊家巖,兼任煤礦黨委書記,縣工業局新上任的副局長姚存勝兼任礦長,剛剛到公社經委工作不久的周川,擔任生產技術副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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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日出鬥金!
在這裡生活的豐湖縣的人們,僅能垂涎欲滴地呆望著富饒的微山湖,卻沒有福氣享受絲毫微山湖所賜予給這一方人的富裕。豐湖縣地勢澇窪,大部分土地貧瘠得讓人詛咒。春天,一代一代勤勞而本份的人們,辛勤地在這裡撒下一顆顆飽滿的種子,那貧瘠的土地到頭來僅能艱難地擠出幾棵頭髮絲般細弱的苗苗。
夏季一旦陰雲密佈暴雨肆虐,猛漲而氾濫的湖水,像鼓了圈的鴨子,亂糟糟地漫出堤岸。大水像集聚的羊群飢餓了多天,紛紛闖進即將成熟的莊稼地裡。
瑟瑟的秋風日日夜夜不知道疲倦,終於把地面上滿滿蕩蕩的湖水吹得退潮了。夏季呈現在人們面前的那一片片綠色的莊稼,被湖水漚泡得一片荒涼,遍地裡豎立著散發出臭氣的光禿禿的腐爛秸杆。微山湖不僅沒給豐湖縣人民絲毫的富裕,三年兩頭的水災,卻像一匹惡毒的野獸,緊緊咬住他們的屁股,不把他們咬死不放鬆似的。
豐湖縣的地圖,像一個微山湖出產的大菱角,其中僅有一個鄉鎮管轄的小村莊,猶如菱角的尖尖,西靠風景優美的微山湖。縣城坐落在中間的大肚子上,另一端的兩個公社,遮掩在東邊貧窮的山區裡。豐湖縣的人民既沒有肥沃的土地,又沒有魚蝦繁殖的富饒湖面,要想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