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桌子,“彌兒你研墨。狐狸你拿支紙筆,開始寫。”
“寫什麼?”
“霽雪相公,請你十日之內端正態度,卷著鋪蓋速回,不然……”
弘氰落筆,挽袖等著我剩下的話,肅然站立。
我環顧四周,氣從丹田,剩下的話也就噴湧而出,“不然等老孃我逮到你,非輪了你不可。”
鴉雀無聲。
“湮兒,你先把我輪一遍可好?”弘氰一手執著筆,一雙眼滴溜溜的往我身上滑。
“不可不可。”詩楠慌忙擋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是不可輪那隻淫狐,還是不可這麼寫,總之一張臉泛著紅,許久才說,“這霽雪往哪兒都不知道……莫非這紙得貼滿各國各地區?豈不是惹人笑話。”
也是……
嘰嘰喳喳。
一群美男齊商議一件事,也好似個美景。
等等……
“尋常人他是不會治了,若我病了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忍不住又插一句。
弘氰:“你當溫玉是死了麼……他第一個就不會見死不救。”
溫:“……”
贗狄:“供住您彆氣。”
詩楠:“湮兒,你記性真不好,咱宮主也懂醫理的,這事兒還輪不到大張旗鼓地喚霽雪回來。”
我這不是假設麼……
不過他們都懂得事,霽雪一定也明白,所以……這法子也欠考究。
“有了。”我一踢凳子,“立馬釋出訊息……就說我得罪了溫玉,呀不在理會我了,如今快死了,想見霽雪最後一面。”
“欠打。”溫玉搖頭,拍了我一下,“有這麼說自己的麼。”
狐狸執著筆,頜首,笑眯眯的精子寫著,還不住的點著頭。
“完了。”他捧著宣紙,吹著上面的墨。
我斜了一眼,“你……寫的是什麼?”
“卿湮被弘氰操到幾盡人亡,溫玉大怒,撒手不管,弘氰悲憤之餘重金懸賞江湖毒仙子的下落,望救佳人一命。”
……
我無語,望天。
“就知道佔便宜。”詩楠白玉扇一折,手肘輕碰了贗狄一下,“過幾天叫你手下趕製一副棺材。”
弘氰大驚,鳳眸斜一眼他們二人,小心翼翼的收了那張宣紙,問道,“為何?”
詩楠只笑不語。
贗狄薄唇一動,“霽雪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毒死你。”
對於,
這一點……
我深表贊同。
溫玉頭靠在我肩膀上,將我擁緊了,我明顯感到他在震動,手也止不住抖了好久,笑夠了,揚著眉,嘴角勾著笑說,“有你們這麼折騰的麼,傳個訊息到處散播著就說卿湮臘月就要生了,興許他就會回來了。”
四周鴉雀無聲。
我咳嗽一下,“那個溫玉……霽雪他不是早就知道我懷了麼?”
他笑得和煦,一字一句的說,“誰告訴你的?”
“一直都是他給我把脈,都能探出我長生不老了,這喜脈不可能把不出來。”
我突然覺得我這話就像個二百五,一屋子的人都在看著我。
“傻瓜。”溫玉笑了一下,“霽雪走的那會兒,你腹中的胎兒半個月才不到,那會兒你自身體質的脈象又很強,估計把那喜脈給遮掩過去了,我也是等你一個月後才知道的。”
“……那你不早說。”
他微笑,整個人謙謙遜遜的,一派儒雅,姿態這叫一個動人,“你又沒問。”
於是,訊息終於放出去了。
可是不知是什麼緣故,卻多了許多個版本,江湖上將它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一傳十,十傳百,竟傳出了許多個版本:
普通版:原後湮宮少宮主腹中胎兒預產期在臘月,重金懸賞毒仙子回來給她接生。
哀怨版:少宮主被毒仙子凌辱後被其所棄,砸重金懸賞,望江湖義士幫忙尋回這忘恩負義之人。
豪華版:少宮主被風流無度的神官幾盡操死,動了胎氣,宮主也迴天無力撒手不管,整座宮裡死氣沉沉,盼孩子他爹毒仙子醇陽霽雪回來給母子收屍。
顯而易見……
豪華版的衝擊力比較大,被江湖中人津津樂道,逢人便侃。
終於,
在孩子即將出生的前三個月,他出現了。
那時侯,我正靠在躺椅上,嗑瓜子,邊嗑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