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十分不滿,“揚州距離京城上千裡,他以為是輕輕鬆鬆便能去的嗎?還擇日不如撞日。什麼東西都沒帶,他就這麼去了?”
分明是怕捱打不肯回家!
秋明又道:“大爺說,他帶了錢!”
額……一句話噎得林如海沒了聲兒。
“大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反正他不急,慢慢走。遣了奴才回來,一則將證據證人交給老爺,把事情交待清楚。二來讓奴才幫他把該收拾的東西,他常用的人都處理妥當,給他送到京裡去。還囑咐奴才,讓奴才儘快,一路走水路,趕在他之前到京。沒有用慣的東西和人在身邊,他會不習慣。”
林如海就差咬牙切齒了,端是打的好主意!把所有事全攤給一個奴才,偏這個奴才還被“予以重任”,他連奴才都罰不得。罰了還得養身,誰給那臭小子送東西送人?而且秋明也是那小子“用慣了的”。
哎,罷了,就像臭小子自己說的,就算他是熊孩子,也是他這個熊父親慣的,怪誰呢!
可是,就這麼便宜了那臭小子,門兒都沒有!要就這麼放過了,下次他還敢來一出親入虎穴,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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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看著左腹那十厘米長的傷口邊緣已經逐漸泛紅,生出了新長的嫩肉,放心地穿上衣服,笑道:“看吧,我就說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春和一瞪眼,“大爺只管在這放馬後炮吧。要真沒什麼事,大爺犯得著在秋明跟前也要做戲,不肯叫他知道實情?不就是因為秋明性子實誠,傳話都不會換個好聽的方式,怕讓老爺知道了擔心嗎?說什麼只當是一路遊學慢慢往京裡去。大爺這傷也得能上路啊。”
林寧苦笑,恨不能拍自己一嘴巴,讓你嘴賤提這事。看,沒完沒了了吧!
“春和,要不我給你換個名字吧?”
春和一愣,“大爺少轉移話題。”
“沒轉移話題,我說的是真的。你看你一個男人,取這麼一個嬌柔的名字,弄得自己跟小姑娘似得。有人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你這個男人簡直是一千隻鴨子。這些日子,哪回換藥你都得把這話來來回回說上好幾遍,累不累啊!你不累,我都累了。”
這話春和聽懂了,面色漲的通紅,將藥碗往林寧床邊的案頭重重一扔,“大爺愛吃不吃,奴才不管了。”
林寧看著轉身跑了的春和一臉懵逼,轉頭對丁威道:“看吧,連這舉止都和小姑娘一樣,他是不是生錯性別了?”
丁威哭笑不得,只聽林寧撐著下巴又道:“不會是女扮男裝吧?”丁威噗嗤一聲,再沒忍住笑出來,苦著臉道:“大爺,屬下可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春和是男的,如假包換。我們在澡堂碰上過。”
林寧張大了嘴巴,澡堂碰到……雖然兩個男人一起上澡堂碰了個面很正常,但是丁威這麼說,尤其春和那性子,林寧腦洞開啟,瞬間腦補了一萬字*文……
看著林寧這神色,丁威便知,自家主子又神遊了,且這模樣,大約想到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正想著怎麼打斷林寧天馬行空的設想,便見丁武從外頭回來。林寧倒是自己回了神,神色倏忽一邊,從吊兒郎當的玩笑模樣變得正兒八經的威嚴款款,“人送走了?”
“是。屬下親自送出的城。大爺給她令辦了新的戶籍,也給了足夠的銀兩,如今也早出了江南地界,她可以隨意找個好去處安定下來,也是她的造化。”
林寧點頭,不再說什麼。
此事說起來並不複雜,甄家聯合鹽商擠兌林如海,漕幫作為甄家姻親,做了個筏子,派了人引誘林寧,設了出仙人跳的局。林寧看出來了,來了個將計就計,利用他們傳出假訊息,順著藤遣進了漕幫,不但拿到了漕幫和各家勾結的賬冊書信,還抓了重要人物,來了出沉船事件。
不過,甄家不蠢,這樣的事,失蹤的又是這麼重要的人物,怎麼會相信是單純的沉船?
林寧問道:“江南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丁武回:“甄家派了人四處搜捕,還好大爺早有準備,他們一無所獲。林大人那頭得了大爺的信便著手準備,遣了人去亂葬崗和墳地,弄了幾個身材和漕幫那幾個差不多的屍體,穿著他們的衣服泡在水裡好些天,再扔去了事發地下游。”
屍體泡了那麼久的水,身材腫脹,面目全非,還有許多屍斑,開始腐爛,沒那麼容易辨認。即便甄家心中有疑惑,要探查屍體的身份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林如海謀劃了。
雖然證據證人都在,但要讓證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