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威求見!”
徒元海唰地一下站了起來,連面色都變了。丁威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早就說過,他們只負責林寧的安全,除非遇上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莫非……
“讓他進來!”
徒元海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丁威甫一進門,徒元海便急忙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可是暄兒他……”
丁威跪下來,將林寧手書的宣紙抬過頭頂,“殿下已經猜出了真相。”
李懷義一愣,上前接過那張宣紙,遞給徒元海。
宣紙上的字並不多,但就那麼簡單的幾個字,日,月,明,就已經說明了情況。徒元海內心大驚,張著嘴,好一會兒才帶了三分無奈七分驕傲道:“怪不得林如海說他聰慧,不過見了朕一面,便察覺出了不對。他……他是懷疑呢,還是……”
“殿下突然問臣在錦衣衛中擔任何職。”
徒元海從宣紙上抬起頭來,更是詫異,“你是說,他已經……他不是懷疑,而是……”
“是!”
徒元海心臟在胸膛中顫抖,既高興又害怕,心情十分複雜。高興於這麼多年了,他的兒子終於知道了他這個親生父親的存在。害怕是由於那份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心緒。
“他……他現在怎麼樣?”
“殿下突然得知此事,心緒難平,奪了馬便出了門。”
徒元海大怒,“你們就這麼讓他出去了?他現在這個樣子,騎著馬亂跑,若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殿下情緒太過激動,臣攔不住。”
“廢物!來人!李懷義,去準備準備,朕要出宮,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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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
徒元海追過來讓暗衛強行攔住林寧的馬,把林寧架下來的時候,林寧已經跑了一個時辰。為了展示最佳效果,林寧乃是疾馳,到得現在,大腿內側已經有些疼痛,加之似乎是老天爺特意為他做特效似得,然來了一場雨。林寧渾身溼透,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汗水還是雨水。
林寧張著嘴,渾身顫抖。
“暄兒!”徒元海又驚又疼,顫顫巍巍伸出手去,誰知林寧竟是不自覺地退後的兩步。徒元海一愣,只覺得心上被人刺了一刀,但見林寧這幅驚慌失措,魂不守舍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了自己心裡那點感受?
“朕知道,這個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你一時間有情緒。可是……可是朕……”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林寧搖頭,一聲高過一聲,彷彿這話說一萬遍就能變成事實一樣。他轉身就跑,也不管徒元海在後頭如何呼喚,跌跌撞撞,彷徨失魂,沒走出幾步,竟是一個踉蹌,誰知腳下就是一片下坡路,林寧就這樣滾了下去,暈過去之前只記得徒元海大驚失色的一聲“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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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徒元海看著床上的林寧,一邊為其改好被子,一邊接過李懷義遞上來的毛巾給他擦汗。
林寧不停地說著夢語,“爹,不是這樣的。你告訴我,我是你兒子,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父親,我……我不是……我怎麼會……”
有什麼比親生兒子就在身邊,口口聲聲叫著父親,叫著爹,可這個爹叫的卻不是自己還要難受?
李懷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殿下,殿下只是一時沒想通,並非……”
徒元海抬手阻止了李懷義的託詞。在今天之前,他也沒有怎麼想過,當真相揭開,他的兒子會不會認他,會不會接受不了這個問題。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卻真實地擺在他的面前。
徒元海心想,做他兒子有什麼不好?林如海何德何能讓他如此敬愛?他心裡也有過那麼一點嫉妒。可是,當他聽著林寧雖然神智不清,昏昏沉沉,卻一直訴說著和林如海相處的點點滴滴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
那個牽著他的手教他學走路的是林如海,那個抱著他教他寫字的是林如海,那個手把手一字字教他啟蒙的是林如海,那個在他生病之時整夜整夜守著他的人還是林如海。
即便是皇帝有如何?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自己的參與,沒有自己的存在。
徒元海牽著林寧的手,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如果在知道真相之後,林寧一點掙扎都沒有,從容地投向他的懷抱,對於撫養他十六年待他勝過己出的林如海拋之不顧,那麼這樣薄情的人,他真的放心嗎?他對林如海越是無法割捨,越發說明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