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這是在給她做臉。
便是入了門,公婆不在家,上頭的祖母是個再好性不過的,不必立規矩,從揚州回來就將管家權給了她,甚至變著法子的給她東西。
徐未晚一嘆,能嫁得此等人家,如此夫婿,何其幸也!雖說在林家她是孫子媳婦,卻倒是比在孃家還要鬆快些。只除了……
正想著,便見秦青走了進來。
“老太太,今歲的這批藥材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你可要去瞧瞧?”
往年都是要瞧得,需得她偷偷換泉水,林寧點點頭,“我明日便去瞧瞧。先緊著把譯哥兒的藥丸子做出來。這會兒入春,我見譯哥兒有些咳嗽,怕這季節變更之時他舊疾再發。往日的藥可還有嗎?讓人送些過去。”
秦青一一應了,又道:“老太太也別隻顧著三少爺,您這些日子不是總嚷著腿疼嗎?我前兒配了些藥,泡一泡,配合著穴位按一按,效果最好。老太太試試?”
說完不等林寧發話已經吩咐下面的丫頭去打熱水。
林寧也不阻止。雖有生命之泉在手,但當初把她從鬼門關拉過來已經不錯了。這些年只是保證她沒有大礙,並不是保證百病不侵。若這十幾二十年連個感冒都沒有,倒要讓人懷疑了。何況這身子畢竟是老了,總會有個老年病。林寧覺得她這些日子的腿疼,應該是風溼。
好在有泉水在,疼得也不厲害。不過泡一泡也好。往常雖有泉水,但生了病吃藥也都還是管用的。
小丫頭端了熱水上來,秦青就接過了,將事先準備好的藥粉子撒進去,一盆熱水瞬間化為烏色。秦青替林寧除了鞋襪,泡在水裡。徐未晚見狀便道:“不如我來吧!祖母也讓我好好孝順你一回。”
徐未晚才彎下腰,秦青身子一動,倒是將她擋了過去,“大奶奶恐怕做不得。這按摩是有講究的,力度,穴位都要精準才有效。我是打小跟著父親學醫的,自然清楚。大奶奶沒接觸過,哪裡懂?”
徐未晚一滯,伸出的手就被那麼隔開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寧見狀,將她拉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知道你孝順,可是你當家理事的人,每日裡處理府務勞心勞累,何苦做這等事。有下面的丫頭呢!”轉頭又同林寧說,“我瞧著你按得舒服,等明兒你去找我身邊的緋紅,她會幾手按摩的法子,學得快些。你教會了她,自己也可歇歇。”
秦青微微一頓,抬頭道:“老太太不知道,這東西是有講究的。雖說日日都是這麼按,但每日按摩之時,老太太也得注意自己的感覺。若是好些了,這按的穴道怕是就要換一換,這藥也需得增減一些。這種事情,都得醫者來,緋紅哪裡知道!”
說得倒也有道理。就好比後世看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醫生一對一的來最好。療程之中有什麼問題,需要改變治療方案,增藥減藥換藥等,醫生心裡也有數。
見她這麼一說,林寧點點頭,也不再多言了。
等按摩完了,秦青離開,林寧伸了伸腳,感嘆道:“別說,這法子還真挺舒服!”
徐未晚眼神閃了閃,“祖母,我瞧著秦青姑娘年歲也不小了,不知她家裡可是怎麼安排的?”
林寧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徐未晚說的什麼,一拍大腿,“哎呀,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青丫頭今年也有十八了。她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竟是沒想到這上頭去。果真是老了。”
轉頭又是嘆氣,“她爹是個不通俗物的,也沒聽說給她定了什麼親事。改明兒我問問她,看她有什麼想法。她到底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總得為她尋個依靠。你往日裡出門在外,也幫忙看看,若是有合適的回來同我說說。”
“青兒身份不高,也不必找什麼有門第的。只需人品好就行。至於嫁妝,我總會給她備一份,不會虧待了她。”
“能得祖母看重,是秦姑娘的福氣。”徐未晚又喜又憂,喜的是林寧並沒有這個意思,憂的是林寧對秦青的態度,若她知道了秦青的心意,會不會……
回到翰墨院,徐未晚一陣恍惚,她是不是太貪心了些?徐未晚低下頭,暗自嘆氣。進門前她也想過可能會遇到的這些情況。
她並非不能容人,只是秦青不同。
她不是府裡的丫頭,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其父雖只是大夫,卻是跟了林家十幾年的,關係匪淺。尤其秦青自己,打六歲上便跟在老太太身邊,老太太幾乎是當半個孫女養著的。
若是老太太支援……
況且秦青與林謹還有小時候一起玩鬧的情分……
徐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