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此拜師了。倒是叫嚴氏又羞又愧,萬不敢受。
幾人笑鬧了一番,林寧見黛玉面有倦色,便發話讓眾人都散了,使了丫頭送黛玉回去休息,只囑咐說,晚間過來用膳。隨後又招了寶玉來問這趟遠行的經歷。賈寶玉眉飛色舞,口若懸河,說的津津有味,大多都是路上見聞。也有說不慎將他那“遠大的志向”在姑父面前說漏了嘴,本以為似林如海這樣的人物,恐會如同他父親一般訓上一頓,誰知不曾訓斥,反倒說人各有志,只同他說,讀書之道本意不在科舉,而在修身明理。不論往後從何志向,萬不可荒廢了讀書。
林寧聽著默默點頭,眼珠兒一轉,問起黛玉來。
“祖母,我總覺得林妹妹我似是見過的。可卻又不知哪裡見過。且她在揚州,我在京城,誰也不曾離過家,哪裡來的見面的機會。這話我不敢說,怕傳出去唐突了妹妹。只敢同祖母私下說一說。”
林寧一愣,見賈寶玉神情疑惑,可眸色清明,只有對待妹妹的喜愛,不見別的情愫。且這一路行為十分規範,林寧鬆了口氣。心道這大約是木石前盟的遺留效應?只是,前幾世,黛玉並沒同寶玉在一起,可見並非一定要“木石前盟”的。
且如今賈寶玉已大不相同。林寧笑道:“你姑姑與你父親皆是我所處,一脈同源。彼此親戚間,有幾分相似實屬正常。許真是因為如此,眉目間有幾分熟悉吧。”
賈寶玉連連點頭,很自然地接受了這種說法。將此事拋去了腦後。林寧大感滿意。
午覺後,賈瑚前來請安。二人說起林謹來。
“我到了揚州才知道,表弟八月已參加了鄉試,得了解元。若加上此前的縣試,府試,院試的案首,如今已算是有了四元。姑父同我說,表弟自幼聰慧,只是頗有些才高氣傲。俗話說,過剛易折。他這性子,必然是想將六元拿在手裡的。可他少年意氣,行事不夠穩妥。姑父本不想他這麼早下場,奈何姑母病著,表弟想拿了好成績給姑母一個心安。本來以表弟的意思,明年會試是要去的。誰知姑母突然病重,鄉試過後便沒了。”
父母孝期不得科舉。明年的春闈,林謹是註定參加不了的。
“姑父倒是說,這對錶弟來說,並不算壞事。壓他三年,等他性子沉澱穩重些再下場最好。”
林寧點頭,“算來謹哥兒現在也不過十六歲,便是過上三年,也只有十九。也可使得。”
賈瑚也是這般想的,只是想到林如海後頭的話不免又皺起眉頭來,“這三年自然不算什麼,姑父卻是擔心江南時局,若他在江南出了事,表弟只怕需得再拖三年。姑父的意思,這科舉晚一些也無妨。他若當真有個萬一,也是為皇上盡忠,皇上自會看顧一二。況且還有我們家在。我斷不會袖手旁觀。只是謹哥兒的婚事恐就要耽擱了。姑父的意思,他並無續絃之意,這婚姻之事,他到底是外男,不如女子通透。煩請祖母幫著看看。現今姑姑孝期內自然是不好說的。卻也可透個信。等出了孝便儘快完婚。”
儘快完婚……這是怕自己撐不了多久,又得白耽誤謹哥兒三年吧?
林寧嘆了口氣,賈瑚又說起王子騰的事情來。
前幾天,皇上下了調令,升任王子騰為九省統制,卻命其遷出了京城。
“想來,王家在五皇子和大皇子之間左右逢源之事,皇上已經知道了。”
應該說是早就知道了才對。以前王子騰的副將張猛,現今剛上任的京營節度使乃是皇上一早放在王子騰身邊的人。
林寧擺擺手,“左右和咱們家不相干。只是讓璉兒出門在外小心一些。”
賈瑚神色一凜,“祖母是擔心……”
“皇上這一手雖是在架空王子騰可從明面上卻是升遷重用的,難免王家有些看不清的人會更加自視甚高。王子騰這一房隨離了京,但王仁卻還在。這幾年藉著王子騰的風光,王仁沒少在外耀武揚威,恃強凌弱。當年之事,雖不是咱們家的錯。可在王仁看來,只怕是咱們家害得他妹子避居家廟。我不知他們兄妹感情如何,可這股氣他只怕是咽不下去的。若明著來,咱們佔了理,絕不怕他。就怕他耍什麼花樣。”
想到這幾年王仁明裡暗裡的找茬,賈瑚目光一閃,口中應了,心中卻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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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至,轉過年,二月便是春闈。因此大批舉子上京,其中不凡有那麼幾個林謹在揚州的同窗,便約了他出去。
狀元樓,方巖舉杯賠罪,“鄉試過後,我去了舅家,卻是沒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