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瀾推開病房的門,一個瓷碗剛好砸過來,落在她的腳邊,病房裡,是徐蓁寧歇斯底里的叫嚷聲:“我不要截肢,我不要,我不要做殘疾人,我的腿明明還好好的,你們騙我,一定是你們在騙我!”
看到那幾個護士把女兒壓倒在床上,夏瀾心疼不已,冷聲訓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放開她。”
“可是……一放開,她就要拆腳上的繃帶。”護士為難道。
徐蓁寧聽到夏瀾的聲音,意識逐漸清明,轉頭,真的看到了夏瀾,眼淚掉下來:“媽!”
夏瀾讓護士都出去,自己到床邊,撩開徐蓁寧被汗水弄溼黏在臉上的頭髮,眼中閃動著淚光,摸著女兒蒼白的臉頰:“沒事,媽既然來了,絕對不會讓他們把你的腿截下來。”
“媽,你說什麼呢。”徐蓁寧眼底有恐慌,“我只是受了點傷,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怎麼淨嚇唬我?”
夏瀾雖然是婦產科醫生,剛才聽專家那麼分析徐蓁寧的情況,也意識到女兒傷得嚴重,聽到女兒這麼說,尤其是對上徐蓁寧那雙無助的淚眼,夏瀾軟了心:“是媽不好,你放心,你的腿會好好的。”
徐蓁寧鬆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子,對了,媽,你讓誰給我做手術,這邊的醫生都不專業。”
“是你楊叔叔。”夏瀾柔聲道。
“那我就放心了。”
夏瀾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你先睡一覺,等楊叔叔他們到了,馬上給你動手術。”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首都的幾位骨傷科的專家就全部到達豐城,經過一致的討論,最後得出的結論,令夏瀾還是晃了晃身形,腿是可以保住,但有一點也是確定的,徐蓁寧以後,恐怕是要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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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白筱突然被雷聲驚醒,身邊的鬱紹庭也醒了,把她摟在懷裡:“嚇到了?”
白筱輕輕地嗯了一聲。
鬱紹庭開了燈,看到她額頭的汗水,起身,去衛浴間擰了塊熱毛巾給她擦臉,剛巧,他的手機來了條簡訊。
發件人是路靳聲,鬱紹庭點開,只有寥寥幾字:“手術剛結束,腿保住,但瘸了。”
 ;。。。 ; ; “在裡面,你進去吧。”楊曦指了指旁邊的病房,“護士在裡面替他包紮傷口。”
白筱順著楊曦所指的方向看去,突然,不敢抬起腳進去,楊曦看出她的擔憂,道:“沒什麼大礙。”
“就是頭部受了點傷,所幸,最後徐小姐方向盤打轉開了,不然,後果真的不敢設想。”
“徐小姐?”
“徐蓁寧徐小姐,她來公司找鬱總,不知怎麼的,鬱總下車,沒把車鑰匙拔走。洽”
“……”
白筱大概能從楊曦的話裡,瞭解到事情的大致情況,無非是徐蓁寧跟鬱紹庭發生了爭執,最後,徐蓁寧開車撞鬱紹庭,楊曦嘆了口氣,說:“攬勝撞到路邊的護欄,車速太快,徐小姐受傷比較重,還在搶救。鈐”
“麻煩你了。”白筱是真心跟楊曦道謝,楊曦笑:“快點進去吧,鬱總可能還需要你的安撫。”
白筱從她的打趣聽出鬱紹庭傷得應該不重,安了心,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病房裡,只有鬱紹庭冷硬的聲音:“……我不是她什麼人,簽字,不合適……我可以不追究……”
白筱看到他站在窗邊,沒有讓護士包紮,拿著手機在打電話,臉上神情冷肅,額頭,破了,流了血,身上的襯衫也有些亂,袖子挽起,有一些些的狼狽,但看精神,倒是沒什麼問題。
護士拿著棉籤欲言又止地站在旁邊,想上前卻又不敢,生怕惹惱這位脾氣顯然不小的男病人。
鬱紹庭的手指間,夾了一根菸,青白色的眼圈嫋嫋地往上飄動,他沒有注意到門口的人,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不客氣,也很生硬:“這事不跟我說……你們徐家馬上派人過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說著,抽了口煙,一轉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白筱。
鬱紹庭身上的戾氣頓時收斂不少,臉色緩和,跟電話那頭又說了兩句就掛了。
“先生,您額頭的傷,先包紮一下吧。”護士說。
白筱走過去,跟護士說:“我來吧。”
護士猶豫,白筱解釋:“我以前學會護理,你要不放心,在旁邊看著,指點我。”
“……”護士看了看鬱紹庭,覺得自己可能是搞不定這位病人,交代了兩句就把棉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