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白筱醒過來,外面天色已經黑下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臥室的門被開啟,鬱景希一手拿了杯牛奶,一手擰開門把進來。
“醒了?剛好給你熱了牛奶,快點喝吧。”
白筱看著小主人派頭十足的孩子,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溫溫的,味道很好:“謝謝。”
“等會兒爸爸忙完了就回來,接我們到外面去吃飯。”
鬱景希從床邊滑下,拿了白筱在國內用的手機,跑過來給她:“剛才,你的手機響過,被我按掉了。”
白筱看了看,不是她熟悉的號碼,歸屬地是首都,她沒有回撥,把手機放到一邊,然後起床。
傍晚的拉斯維加斯,開始降溫。
白筱加了一件薄外套,也給鬱景希換了一件較厚的衛衣,鬱景希提出想帶她去附近逛一逛。
在出去之前,白筱才想起,還沒跟國內保平安,又給鬱老太太跟外婆分別去了電話,翻到通訊錄裡‘蘇蔓榕’的名字時,她的手指停頓了下,鬱景希趴在門外探進來小腦袋:“小白,你好了沒?”
“可以走了。”白筱放下座機話筒。
母子倆剛走出別墅,隔壁家養的一條狗就衝過來,前肢趴著圍欄衝他們拼命吠叫,窮兇極惡的神情。
鬱景希彎腰,從草地上扒了一塊泥土,白筱想出聲阻止他,他已經動作熟練地砸向那條黑狗,正中狗的右眼。
狗的眼睛可能進了泥,難受地嗷嗷直叫。
隔壁別墅的門開了,出來一個混血小男孩,瞧見鬱景希,用英文說了句‘臭胖子’後抱著自家的狗進了屋。
鬱景希哼了一聲,拍拍手心,抓著白筱的手:“我們出去好好逛逛。”
……
白筱發現,鬱景希跟同齡小朋友的關係不是很好。
最起碼他們一路走來,遇到了不少附近人家的孩子,不管是什麼人種的孩子,看到鬱景希掉頭就走。
“你以前在哪兒上的幼兒園?”白筱問他。
鬱景希剛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說:“就這旁邊啊,走過去的話,十幾分鍾,你要去嗎?”
“我就問問,”白筱似無意地說:“這裡的孩子,也都在那兒上學?”
“是啊。”
在豐城時,白筱也知道,他跟同學相處得不好,後來才有所改善,所以,聽鬱景希這麼說,白筱又問他:“你家裡有那麼多玩具,平日裡,有沒有請朋友一起過來玩?”
“我沒有朋友。”小傢伙哼了哼,還特意強調:“我才不跟這些壞孩子做朋友。他們就喜歡背後說人壞話!”
白筱:“你怎麼知道他們在背後說壞話?”
“當然是我聽到的啊!”鬱景希忿忿地說,見白筱在看自己,掩飾地道:“我聽到他們在說,我們班上一個很聰明、人又特別好的同學的壞話。”
“他們怎麼說的?”
“他們說他臭屁,長得又矮又肥,除了有點錢,一無是處,甚至還說他沒媽媽教才那麼壞。”
“……”
白筱摸著他的腦袋,因為那句‘沒媽媽教’感到心酸,又聽到他說:“但我知道,他們其實是羨慕嫉妒恨。”
小傢伙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走了兩步,發現白筱沒跟上來,扭過頭催促她。
白筱看著孩子天真的眼神,在他面前蹲下,拉著他的小手:“景希,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媽媽回來了……”
“那你怎麼辦?”鬱景希眨了眨眼,看著她撓著小卷發:“我覺得,她還是不要回來的好。”
白筱把他擁入懷裡,緊緊地摟著,想到了蘇蔓榕跟自己的關係,又想到自己跟景希的關係,不得不再一次反思,決定在他大一些後告訴他真相究竟是對是錯?明明是為他好,為什麼她會覺得令他的童年蒙上了一層陰霾?
“別擔心別擔心。”鬱景希回抱著白筱,‘哄’著她:“我媽媽已經翹掉了,她不會回來的。”
白筱眼圈酸漲,一陣暖刺,唯有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孩子。
——————————
國內,首都。
徐敬文接到徐恆電話時,皺緊眉頭:“你說,她不肯過來?”
“……”
“她去拉斯維加斯了?這個時候,她怎麼去那兒了?”徐敬文覺得太陽穴發脹,他抬手揉了揉。
徐恆在那頭說,白筱是真的處境了,這會兒恐怕早已經在拉斯維加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