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紹庭撥了一通電話,那輛黑色攬勝很快就被御福樓的代理司機開過來,司機交了車鑰匙就走了。
“上車。”鬱紹庭開啟後座車門。
白筱跟鬱景希從地上起來,她撣了撣小傢伙的屁股,也拍了拍自己的,兩人先後上了車。
攬勝從銀行門口駛離,沒人注意到,對面馬路,路燈光沒打到的地方,裴祁佑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當他氣喘吁吁地找到她,準備穿過馬路過去,鬱紹庭卻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幾乎剎那間,他再也挪不開雙腿。
裴祁佑望著那輛越行越遠的攬勝,心口,仿若灌入了一道極冷的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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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筱什麼也沒提,鬱紹庭什麼也沒問,車內,只有鬱景希輕輕的打鼾聲。
到了沁園,停了車,鬱紹庭抱著熟睡的孩子上樓,白筱回了主臥。
她想拿了衣服去洗澡,想要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但鬱苡薇那些話,怎麼也沒辦法從她腦海裡揮走,推開陽臺的移門,冰涼的空氣吹散她身上的煩躁,卻也讓她的心頭空了一大塊,蒼茫又無助。
直到身後貼上一具溫熱的男性軀體,白筱眼中的淚水,才掉下來。
她慌忙伸手抹去,不想讓他看出異樣來,深吸了口氣,轉過身望著他:“孩子沒醒吧?”
鬱紹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剛才離開得太急,甚至沒有去問清楚,是誰把事情說出去,是怎麼說的,此刻,低頭看著懷裡紅著眼的女人,他眉頭緊鎖,沉著聲問她:“是誰說的?”
白筱垂著眼,不想說,但被他這麼一問,越加地心酸,搖頭強忍著:“沒什麼事,就是有點難受。”
他突然把她擁入懷裡,用自己的雙臂緊緊抱著她:“我說過,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白筱不是個動不動就落淚的女人,但這一刻,卻止不住的眼淚,一滴滴,滾燙地,滑入他的襯衫領口。
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說:“我不想再留在這裡……”
在知道了這些不堪的真相後,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只想離開,走得遠遠的。
“好,我們明天就走。”他在她的耳邊,鄭重地許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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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的手機有電話進來時,白筱剛睡著,他替她蓋好被子,才從床邊起身,走出去。
是蘇蔓榕的電話。
鬱紹庭找到人之後,給他們都打了電話,蘇蔓榕從御福樓出來,直奔這裡,守在外面,卻不敢去敲門。
看到鬱紹庭開啟別墅的門出來,她連忙下車,焦急地問:“筱筱怎麼樣了?”
“剛睡著。”
蘇蔓榕這才稍稍放下心,但還是忍不住落淚,捂著嘴,泣不成聲:“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兩道車燈光打過來,一輛計程車在不遠處停下。
蘇蔓榕看到下車的徐敬衍,擦了眼淚,跟鬱紹庭道了別,上車,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徐敬衍眼底盡是血絲,哪怕鬱紹庭跟他打了電話,依舊不放心,攔了車趕過來,哪怕在別墅外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的手機再次響起,是首都的號碼。
 ;。。。 ; ; 白筱真沒想到,自己出來吃頓飯,也能在這裡碰到鬱苡薇。
鬱苡薇也看到了站在盥洗臺邊替孩子洗手的白筱,扯了下唇角,打招呼:“這麼巧?”
白筱神情很淡,衝她點了下頭,抽了兩張紙巾替鬱景希擦乾淨小手,然後牽著小傢伙準備回包廂去。
“這可怎麼辦呢,我這樣沒法出去見人了……”鬱景希扯著身上烏漆漆的外套,湊過小腦袋嗅了嗅,還有濃濃的鹹味,一張小臉皺成一團,滿是嫌棄。
白筱拉著他的小手,側頭低聲責備:“那你下次還敢不敢亂來了?洽”
“我也沒亂來,那個……那個,是那個服務員沒把醬油碟子擺好。”鬱景希竭力給自己找辯解的理由。
鬱苡薇靠在盥洗臺邊,看著走出去的母子倆,突然開了口:“景希,看到堂姐,怎麼也不叫我一聲?鈐”
鬱景希頓時沒了跟白筱說話時的歡騰勁,扭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著雙手環胸的鬱苡薇,卻沒有出聲叫人。
白筱覺得鬱苡薇在沒事找事,但還是晃了下鬱景希的小手:“景希,喊人。”
“堂姐。”小傢伙軟軟糯糯地叫了鬱苡薇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