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良久,伸出修長粗硬的手指,理了理她鬢邊散亂的頭髮。
……
葉和歡是被一陣飯菜香薰醒的。
外面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然後,虛掩的房門被推開,鬱仲驍已經衣著整齊,他走到床邊坐下,見她睡眼惺忪的樣子,也沒催促她起床,撥開她臉上疑慮擋眼睛的髮絲,低聲交代:“晚飯已經做好擺在餐桌上,如果餓了就起來吃一點,米飯在電飯煲裡溫著。”
葉和歡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她這才想起來,他晚上就得回豐城。
“現在幾點了?”
鬱仲驍抬手看了看腕錶,回答她:“七點還差一刻鐘。”
高鐵是晚上八點五十四分的。
葉和歡有些惱自己的貪睡,作勢就要起來:“那我送你過去。”
“你繼續睡著吧,姚烈剛才打來電話,他晚點要回部隊,順便開車接我去車站。”
正說著,樓下傳來一聲轎車的鳴笛聲。
葉和歡心裡很不捨,每次分開,預示著一週或者更長時間的不見面,她剛想說送他到樓下,鬱仲驍已經站起身:“我走了。”
突然間,葉和歡說不出話,只有輕輕的一聲嗯。
離開之前,鬱仲驍又彎身親吻她的額頭,輕輕地說了一句:“走了。”
他剛走出臥室,手機就響了,剛才那聲鳴笛是姚烈到時按的,電話也是姚烈打的,問他什麼時候下去。
葉和歡用薄毯裹著自己,聽到防盜門‘砰——’的合上,心中生出失重感。
她仔細聽著樓下動靜,響起轎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時,她掀了薄毯下床,光腳走到落地窗前,很輕,彷彿怕被樓底下的人發現,鬱仲驍已經從單元樓裡出來,他正拉開副駕駛車門。
注視著他高大的身影,直到車子消失在拐彎處,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葉和歡沒有再睡。
在她睡覺的那半個多小時裡,鬱仲驍已經把房間收拾乾淨,根本找不到需要她再動手的地方。
隨便套了件睡裙,葉和歡走出臥室,果然看到了滿滿一桌的菜餚。
她盯著那四五道菜,既感到幸福又有點失落。
晚上,葉和歡沒有再回大院,她把換下的床單丟進洗衣機,在滾輪轉動的聲響裡,她又把碗筷給洗了,確定鬱仲驍安全抵達豐城後,她才安心地躺在床上補覺。
——
對葉和歡來說,與其讓鬱仲驍犧牲工作來b市,她寧可自己去豐城居住。
這也是她未曾跟鬱仲驍說出口的打算。
相較於那紙需要一級一級遞上去批示的申請報告,她去豐城只是一張車票的事。
一段感情長久的前提是平等,她不可能讓鬱仲驍一味的付出。
只不過,葉和歡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打算付諸於實際行動,生活先給了她一個應對不及的變故。
接到韓家打來的電話時,葉和歡正在幫家裡阿姨拆快遞盒子。
她聽到唐嫂低聲說出那句‘儘快來醫院一趟’,手上一不留神,剪刀割破了左手中指的指腹,鑽心的一疼,鮮紅的血珠隨即冒出來。
樊阿姨在旁邊擔憂地輕呼,葉和歡的大腦裡卻只有唐嫂的聲音。
她握著手機站起來,顧不上受傷的手指,走到角落問唐嫂:“是不是外公出什麼事了?”
唐嫂說沒什麼,讓她先來醫院。
葉和歡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她不再耽擱,掛了電話,跑進屋,上樓,拿了自己的包又匆匆下來。
樊阿姨拿著創可貼追過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不用了。”
說這話時,葉和歡已經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大腦裡嗡嗡作響,握著方向盤的時候,胸口積壓了一股忐忑,連闖兩個紅燈都沒發現。
葉和歡不是最早到醫院的。
她走進急診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某間icu病房前的殷蓮母女,她們正在跟外公的主治醫生交談,殷蓮眉心微蹙,一臉的擔憂,等醫生走開後,葉靜語在旁邊小聲地說:“媽,你說外公會不會——”
“別胡說!”殷蓮冷聲制止女兒,免得她說出什麼不經大腦的話來。
葉靜語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
葉和歡已經快走到病房門口,她沒有去跟殷蓮母女打招呼,看著靜候在一旁的唐嫂,詢問情況:“唐嫂,我外公怎麼樣了?”
唐嫂瞧見趕來的葉和歡,立刻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