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嘖,賣什麼關子?”
“仲驍的前妻,韓家的小女兒,這事你應該記得吧?”
路際平點頭,說起來,當初婚禮上,還是他老婆做的媒人,只不過沒想到這場婚姻會是那樣收場。
鬱戰明稍作停頓,才道:“那你知不知道,韓家還有一門姻親是跟麒靈山葉家的?”
路際平皺眉:“這跟你兒子討媳婦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關係大著呢!
鬱戰明越想越來火,但還是壓著脾氣跟路際平透了底,路際平聽到葉家孫女四個字,瞠目結舌了,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等等,等等,你是說,咱們下午在醫院碰見的,是——”
鬱總參謀長不作響,但無疑是預設的態度。
路際平咂舌,顯然沒想到那姑娘還有這一重身份,活了大半輩子,以前都只在電視上看到這種事情,現在身邊倒還真有,隨即他又好奇了:“他倆怎麼就……”說到後來,路際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他突然也明白了老鬱為什麼悶悶不樂,換做是自己,恐怕也高興不起來。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而且背後的牽扯太大了!
路際平沉吟片刻,開口問:“你是怕,他們的關係曝光後,仲驍的前途受到影響?”
鬱戰明搖頭。
良久,他才說:“仲驍雖然是一名軍人,也是我的兒子,一旦這些事公之於眾,誰能保證不會掀起輿/論的浪潮?他三十七歲的人,找個二十幾歲的女孩,還是前妻的外甥女,外面的人會怎麼看他怎麼說他?他以後還怎麼在部隊在這個社會立足?”
“他跟老三不一樣,不管是性格還是選擇走的路,註定了他永遠沒辦法像老三那樣肆意隨性,現在我的一時縱容,將來會造成什麼後果不是我所能估量的,牽一髮而動全身,過兩年我就要退下來,但不能不去顧整個局勢。”
現實有太多無奈太多顧忌,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人,身上擔子沉重,不是說卸就能卸得掉。
對鬱家的情況,沒有人比路際平清楚。
當年鬱政東進部隊,是大勢所趨,因為鬱家經營了幾十年的關係需要維持下去,鬱戰明的兒子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鬱政東入伍的那一天,就開始被當做父親的繼承人在培養,只是誰也料不到會出那麼一場車禍。
傾心培養多年的鬱政東沒了,意味著另一個人要過來接/班。
老二跟老三,鬱戰明在書房待了一夜,想了很多,最後選擇了性格沉穩的老二。
鬱家不需要一個需要花時間去馴服的兵刺頭兒,也不需要一個出色的兵王,鬱家自始至終要的只是一個經過磨礪後越發細心穩重的領導者。
於是,十四歲的鬱仲驍被送入了一所全封閉式學校,只為當好一個不讓家族失望的接/班人。
從回憶里拉回思緒,路際平問老友:“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鬱總參謀長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疼得厲害。
“我看你要不放放水,成全他們。”
鬱戰明兇瞪了路際平一眼,路際平不敢再跟他開玩笑,嚴肅了表情說:“那你得快點想出對策,我下午可瞧出來了,你兒子陷得可比人姑娘深,仲驍的性格你這個當父親的最清楚,免得以後落了怨恨。”
“他敢!”鬱總參謀長冷哼。
路際平靠著沙發,忍不住感慨:“老鬱,沒想到啊,沒能拿著槍桿子打幾個鬼子,你倒幹起棒打鴛鴦這種事。”
鬱總參謀長自然聽出好友的擠兌,不作搭理。
“行,既然你不去吃飯,那我先回去了。”
路際平站起身,背手走到門口,忽然輕嘆了一聲:“年輕好啊——”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刻意說給書房裡的人聽。
鬱戰明走回書桌前,看到自己方才寫的字。
剛正不阿。
樓梯間傳來路際平的腳步聲。
鬱總參謀長耳邊卻迴盪著另一個聲音:誰沒有年輕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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