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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來,賀叔給我介紹了個檢察院的阿姨,明早我就打電話探探情況,然後再去看守所,也許能見到你爸媽呢。”溫淺予安慰道。
其實他忙碌的所有都沒意義,但這份情誼,卻在左煜的心裡種下了關於愛的種子。
樹倒猢猻散之涼薄,在此刻已經很明顯了。
平日裡那些恨不得倒貼的狐朋狗友,聽說左家出了大事,全躲的沒影子。
反倒是最嬌滴滴、最吃不了苦的溫淺予,相守的態度如此堅定。
左煜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液變得格外溫熱,他那些波濤洶湧的絕望,恍惚間就被更加強大的勇氣所控制住。
為了爸媽、為了淺淺,一定要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熬過去,撐起這個家。
腦海中的念頭終於贏得平靜,讓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得到略微鬆弛,帶來久違的睡意。
“晚安。”溫淺予用遙控器換上壁燈,輕輕地親了下左煜的額頭,而後就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不知像只貓還是像只小豹子似的,蜷縮著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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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正如賀雲所說,涉及到的權位和利益都非同小可。
儘管左煜大部分涉案親戚都已迴歸自由,但他的爸爸媽媽卻始終在警察的控制之下。
直到新聞媒體上都開始刊載這樁貪汙走私巨案,才終於得到了探望楊蓉的機會。
這半個月,左煜的公司也被封了,僅僅因為曾拿去過張叔叔轉手的公文,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調查之中。
不過他心思並不在此處,迫不及待地看到母親被帶出來的身影,立刻站起來急道:“媽,你怎麼樣?”
雖然楊蓉帶著手銬,卻比想象中從容很多,蒼白著臉坐下:“我好好的,你別擔心。”
“你見到我爸了嗎?你身體怎麼樣?”左煜根本不敢奢望父親被釋放,畢竟左鵬程已經對自己承認過做錯的事,現在他唯一的希冀,就是能先把母親帶走。
“見不著他,沒問題,這兒伙食還不錯。”楊蓉是為母則強的典型,曾經的一個闊太太落到如此田地,竟還笑得出來:“你也得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別再叫媽多牽掛啊。”
若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左煜早就繃不住了,此刻她只能用力點頭,喉嚨抖得講不出話。
“別難過,會過去的。”楊蓉想摸住兒子的手,卻被旁邊的警察呵斥住。
左煜已脫離小時候碰火就著的心智,強壓住內心的不滿,將帶來的日用品交給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在外面等候多時的溫淺予很快迎過來,急得不行:“怎麼樣,阿姨的身體還好吧?”
“嗯。”左煜嘆息:“嗨,我媽就是逞強。”
溫淺予並不瞭解案情的真相,卻也明白像左鵬程那樣的商人就跟賀雲一樣,根本不可能是白蓮花,說無辜實在可笑,所以唯有拉住他的袖子:“你別太難過……”
“沒事兒。”左煜深吸了口氣,特別努力地想在他面前維持正常:“去買點東西吧,你到巴黎還缺什麼?”
“啊?”溫淺予微怔。
左煜說:“最近亂七八糟,都把你的事耽誤了。”
溫淺予慢慢皺起眉頭,又慢慢變得一臉柔和:“我不去法國了,我已經跟梁希姐簽了合同,我在北京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