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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誰也攔不住時間的步伐。

北京的春天在一片混亂中來臨,又在每日的忙碌中匆匆而逝。

當天氣忽然變得炎熱之時,溫淺予在桌前驀地抬頭:“還說去公園看梨花呢,花都該謝了。”

“你可以等著秋天吃梨啊。”左煜半躺在他身後的沙發上翻書。

最近這傢伙的工作穩定許多,倒顯得悠閒,不像小美人還在為網店開張的事殫精竭慮。

把所有要送到工廠的稿件整理完畢,溫淺予起身到窗前推開玻璃窗,深深胡呼吸了下外面帶著陽光氣息的溫熱空氣,回頭笑道:“我約了朋友,出去一下,晚上回來吃飯。”

“什麼朋友啊?”左煜立刻打聽。

“幫我網店拍照片的人,女的!你又不認識。”溫淺予轉身拿起被左煜壓著的防曬衫:“煩人,給我壓壞了。”

左煜直起身子:“我也去,帶我去。”

“哎呀,聊正經事兒,老實在家給我做飯。”溫淺予忙不迭地背起包出了門。

左煜望著他徹底消失掉,然後才摸出手機撥號碼:“喂,現在有空嗎,我要去看房子。”

——

其實溫淺予是約了紋身師,他傷口幾乎痊癒後,思來想去便也不想在為那道疤折騰,倒不如接受江皓的建議為之留個紀念。

思索與父母的關係,對每個人都是永恆的課題。

在巴黎所遭遇的暴力事件,對淺淺的並意義不多。

雖然他當時飽受打擊,但事後也像絕大多數無辜的受害者一樣,逐漸從日常生活中得到治癒,將其拋擲腦後。

唯獨至今還留在心裡的,是看似陌生的父間子在那刻的不顧一切。

躺在紋身師的床上時,對方還在確認:“你想好了嗎?做這個決定要慎重。”

“嗯。”溫淺予瞅了眼自己親自設計的圖案——一枝由出生日期的數字所抽象出來的花,笑了笑就閉上眼眸。

紋身的過程有點疼痛,但那種痛又隨著這個行為顯得鄭重。

他可能永遠不會告訴溫慕這個紋身的存在,但心中真的釋然了很多,開始認為自己的出生、被父母帶來這個世界上的遭遇是有意義的。

溫淺予在年少時期,太多次看到與聽到其他人享受親情,瞧眾人指著海報與電視上的父親像看天上星辰,卻不得不躲在最黑暗的角落,獨自面對活下去所有的寒冷與孤獨,那時怎麼可能沒想過:為什麼要存在?

關於設計師的夢,大概是青春無助時抓到的救命稻草吧?

這個夢帶來了平靜,卻並沒有帶來幸福。

直到遇到左煜,開始瞭解他、喜歡他,把一切都交給他,溫淺予才終於得以安心、自信的審視這個世界,同時也看懂了父親深藏的關於親情的彷徨、矛盾與釋然。

從現在開始,喜歡自己的存在,堅定不移地認識到活這麼回是好事情,並且竭盡全力珍惜所有。

溫淺予為自己的紋身總結出了這樣的意義。

——

經歷過越多起伏,我們就會越發務實。

人情冷暖對左煜不再是神秘的東西,曾經任性輕狂的他,已經不會對社會與工作中的任何殘酷動容。

事業上的壓力讓這個男人變得成熟不少,僅剩不多的多餘精力也都放在親人和愛人身上了。

溫淺予回國後,沒有任何脾氣地陪著左煜住過半年窄到要命的出租屋,雖然做衣服的材料堆得到處都是、十分不便,卻仍舊努力收拾,並未產生任何抱怨。

反倒是已然中年的左煜無法忍受美麗的愛人如此委屈,動了不少腦筋,才將之前賣出的房子贖回來。

為此欠下銀行的貸款,又要換一陣子了。

離開三百多天,再進到熟悉的家裡,難免感慨萬千。

雖然傢俱都被換掉,但往日的回憶還是湧現在眼前。

“你簡直是在玩哥,去年火急火燎地要賣,今年又死乞白賴要買,因為你這事,我老婆都跟我鬧矛盾了。”現任房主抱怨道。

“多謝多謝,主要是這房子對我有特別的意義,這回你的好我肯定記著。”左煜遞給他只煙,笑得很開心。

“嗨,什麼意義?還不是因為你家那個?”房主哼道:“上次春節他找上門,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往回買。”

左煜沒有否認,順勢喊過王律師陪著把合同簽下,像是了卻最大的心事般,瞬間如釋重負。

恰巧這時溫淺予的電話打來,他馬上接起:“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