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頭:“嗯!”
“嗯什麼,小樣兒。”左煜一邊回著姐姐追問車型的微信,一邊隨口說道。
溫淺予不響應,自顧自地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起來。
等到左煜跟姐姐囉嗦完再抬頭,發現他已經幹掉小半瓶酒,不由道:“你這樣會醉的。”
“不會的,我酒量很好。”溫淺予特別自信。
左煜狐疑地打量片刻,這才注意到空鍋:“喂,稍微給我剩點啊。”
——
明明是兩個完完全全、沒有一絲一毫共同點的人,但是和溫淺予相處起來,左煜卻並不難受,就算是之前是跟他吵架也沒有產生過無聊之感,或許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會願意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著接觸、瞭解對方,讓沒什麼趣味的生活,稍微脫離百無聊賴的境況。
這晚兩個傻瓜天南地北的扯了很多,若不是最後號稱酒量特好的溫淺予上了頭,應該算是很愉快的一夜。
可惜小美人的神智完全被酒精控制住,不吵不鬧,只是支著下巴呆呆地痴笑。
他白皙的臉上浮著層桃花般的粉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眨啊眨,要多美就有多美,可能傳說中的貴妃醉酒也不過如此。
這要是個姑娘,左煜可能早就把持不住了。
可想想彼此都是帶把的男人,心情又難免異樣。
“你看我做什麼?”溫淺予忽然問道,聲音顯得含糊不清。
這麼好的基因,究竟來自於什麼天仙?
左煜回憶不到任何一個演員像他,忍不住問道:“你爸到底是誰?”
“他啊……是個大混蛋……”溫淺予這般回答,又開始嘻嘻地笑起來。
左煜這才起身扶住他:“你真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結果溫淺有根本走不了路,原地趔趄後,揮拳就揍他:“我頭暈,別、別動我。”
“那你就在這兒睡,稍微洗漱下總成吧?”左煜不與醉鬼糾結,乾脆地拎起他,將其帶到小洗手間,用熱水幫忙洗了洗手和臉,結果過程中小美人一直掙扎,弄得兩人的毛衣都是噠噠。
左煜哪伺候過人,耐心散盡發火道:“別他媽鬧了!信不信我揍你!”
溫淺予被罵的肩膀一縮,而後滿臉委屈,倒是安靜下來。
“快,漱漱口,睡覺去。”左煜擰開漱口水餵給他:“別咽啊,吐出來,對。”
“苦。”溫淺予嫌棄裡面的酒精。
“對牙齒好,再漱一下。”左煜感覺自己像個老媽子。
沒想到溫淺予皺著眉頭含住,竟然忽然故意噴到他的臉上和身上,然後就樂不可支的笑了。
空氣裡頓時全部都是薄荷的味道。
或許換個人做這種事,左煜早就氣得翻臉。
可是此刻的溫淺予笑容意外的生動,唇紅齒白,無拘無束,又讓他止不住地不忍心,最後就只是喪氣道:“我真是服了你……”
——
待到把溫淺予安放在休息室的床上,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左煜悲傷地獨自將“戰場”打掃乾淨,丟出垃圾袋後,才疲憊地衝過涼,把被糟蹋掉的羊毛衫丟到角落裡,裸著上身坐在辦公桌前嘆氣。
他好想回家裡的大床上睡覺,可是溫淺予再被折騰出門,非吐了不可。
反之就這麼甩手離開,溫淺予早晨不得被公司的人嚇死?
再說那樣影響也不好……
算了。
左煜認命地倒在旁邊的沙發上,因為兩條長腿沒處放而翻來覆去。
早知道就去外面吃了……
早知道車展完就不在外面等他了……
真麻煩啊、自尋煩惱。
可是,雖然這麼麻煩,他卻又覺得有些愉悅,有點好笑。
各種情緒在心裡滿滿當當地趁著夜色發酵,十分微妙。
左煜交過的女朋友太多,也曾喜歡過一個男人,其實他很清楚,此刻不算是純粹的友誼。
但不算友誼,又算什麼呢?
也許只不過是對著張特別好看的臉,無可奈何地好感吧?
那可能與性別無關,只是七情六慾中最淺薄又最難抗拒的東西。
左煜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也唯有這樣對自己解釋。
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人生了。